少年目光乾淨又熱忱,青澀的認真。她抿唇避開,再次警告:“少來這套。”
這是她今晚第二次講。
“少來哪套?”隋澤宸哂然,逐字逐句地揭穿,“姐姐,你知道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十七歲到二十歲也不久,怎麼就變得這樣難應付。謝仃沒法接話,索性不語,剛好兩人也走到門前,她想也不想便踏入。
撩起眼梢,她卻更頭疼地停在原地。
不遠處幾位都是熟人,隋叔叔,林未光,溫見慕,以及——
波瀾不掀望向她的,溫珩昱。
既是生意場也是人際場,已經對上視線,謝仃也不好再避,朝身側隋澤宸示意,讓他態度正式一點。
然而目光遞到,卻發現他的注意並不在此。少年眉目英挺深利,不帶情緒時,就銳化了五官的攻擊性,冷然不馴。
直覺微妙,她循勢望去,見視線儘頭,溫珩昱疏淡臨視,漫不經心迎著。
……
謝仃無視這份微妙,從始至終都平靜,念在是公共場合,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循過雙方漸近的距離,待近了身,溫珩昱稍一打量,語意懈懶:“不介紹一下?”
打量的是隋澤宸,問題卻是拋給她。
隋澤宸本身也並非溫和的性子,聞言眉梢輕挑,俯首貼近謝仃耳畔,散漫低眸:“他都這麼說了。”
“姐姐——你和他介紹一下?”
少年聲線清醇,帶些許慵懶意味,尾音微揚。比起溫珩昱的修雅沉斂,更多一分侵略,少一分沉穩。
話音剛落,隋父匪夷所思地給自家兒子使眼色,溫見慕表情宕機,林未光仿佛明白了什麼,饒有興致地看戲。
“……”謝仃笑意未改,坦然自若,“高中同學。”
隋澤宸微一頓住,很快就恢複如常,狀似無謂地問:“他是你熟人?瞧著眼生。”
還比起來了。謝仃心底沉默,一視同仁地應:“朋友的小叔。”
無論真偽,總歸是不錯的答
案。隋澤宸端量著當事人,帶些也隻是如此的意味。
溫珩昱沒興趣跟小孩置評這些,淡然回視。
“隋叔叔。”謝仃無視周身的暗流湧動,乖巧喚人,“好久不見。”
小姑娘識人知事,隋父對她印象不錯,也清楚她和隋澤宸有過遺憾的一段,但並未因此嫌隙,頷首笑著應下。
又聊過片刻,得知老爺子身體尚可,如今隻是住院留待觀察,謝仃才心底微鬆,不著痕跡淡了話題。
宴席也已經步入尾聲,隋澤宸隨父親去議事,賓客也四散離場,不消今夜,圈裡都會知曉隋家小公子歸國的消息。
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但謝仃沒精力關心這些,她今夜出離奇的疲憊,隻想儘早回宿舍休息。
臨走前,林未光朝她作了隨時聯係的手勢,謝仃了然頷首,就和溫見慕去酒莊外候車。
同司機撥過電話,空閒的間隙,溫見慕望向她,終於忍不住問:“你和隋澤宸,真的隻是高中同學?”
謝仃不答,仍是副鬆懈倦懶的神情,隻轉移話題:“今晚早點熄燈,明天早八。”
“你為什麼要轉移話題?”溫見慕疑惑。
“你為什麼要點出來?”謝仃反問。
……
懂的都懂了。溫見慕閉嘴驚豔,震撼於對方情史的豐富多彩。
短促的鳴笛聲落地,她循聲側目,卻望見那輛熟悉的卡宴Coupe。後座車窗徐徐降下,溫見慕怔了怔,喚:“小叔。”
溫珩昱神色疏漠,聞言微一頷首,示意車後方,“你先回。”
自家司機的車正停在不遠處,溫見慕猶豫少頃,謝仃安撫地輕勾她指尖,她這才應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夜色深濃,溫珩昱淡淡遞來一眼,波瀾不掀:“上車。”
謝仃卻沒打算聽話,俯身支上窗舷,眼底映了半抹月光,盈水的潤。
“送我回學校?”她懶聲,“今晚不想做。”
玉白的指尖輕搭著,纖細柔淨,一小段指骨處,卻銜著圈淺粉色的齒痕,尚未消退。
溫珩昱眸色浸沉,延出幾分寒意。
謝仃也遲來意識到這點,才起身收手,車門便敞開。男人約莫耐性告罄,平日那些溫雅也不再演,冷厲強硬地將她扯近,腕骨被他牢牢桎梏。
措不及防跌入後座,她手還被製著,隻得坐在他腿上,耳畔隨之蕩下車門落鎖的響。
下意識望向隔板,見是升起狀態,謝仃心底微鬆。但這姿勢微妙,身軀緊貼的境況下,她不想引起什麼不該有的火,暫且先掙了掙力道,預料中的未果。
“是意外。”她略顯無辜,“我真的對床.伴很有原則。”
那圈咬痕很淺,不必想也清楚是誰留的。隋澤宸不同於楚誡,謝仃的態度高下立判,而那是他掌控之外的事。
溫珩昱罕有地感到一絲煩躁。
正暗中較勁,謝仃一時不察,下顎便被人扳起。溫珩昱斂目,不輕不重撚著她,語調沉淡:“你最好彆再招我。”
謝仃輕一眯眸,少頃玩味彎唇,仿佛覺得新鮮:“你在生氣?”
多餘的問題。他沉諳莫辨地抬眉,笑意極淡:“我會嗎。”
也是,根本沒這種情緒感知能力,她問了個無聊的東西。
謝仃了然頷首,隨即就勢俯身,似笑非笑地靠近他,眼底清晰盛住彼此,一瞬呼吸交織。
“那,小叔……”她蹭過他唇畔,嗓音懶倦,“你有危機感了?”
氣息溫熱柔潤,似有若無的親昵,話裡卻噙著半分挑釁,始終都遊刃有餘。
任她肆無忌憚,溫珩昱冷雋端視,忽地輕笑一聲。
“謝仃。”他溫聲,“你有時真是不知死活。”
眉睫之內,耳鬢廝磨。男人語調和緩,低如情人私語,本該是副情意繾綣的畫麵,卻徒生危機四伏的意味。
謝仃心底微動,還沒來得及後撤,就被扣著腰按回。下一瞬呼吸糾纏,他掐著她後頸吻下,像在拿性命作威脅。
吻得深,咬得也痛,帶著不死不休的狠絕,強硬侵占。她錯過最佳的轉圜時機,便徹底居於下風,攻擊性被全然壓製。
再分開時,謝仃眼尾染了些濕紅,她呼吸不穩地抬眸,目光發冷。溫珩昱好整以暇,指腹按在她狼藉的唇瓣,稍含謔味地揉弄。
“不是要勾引我嗎。”他嗓音低懶。
“——那就專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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