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14℃(1 / 2)

高熱 從羨 8401 字 4個月前

第14章

謝仃推開宿舍門時,溫見慕是有些訝異的。

“阿仃?”她環膝窩在懶人沙發,抬起臉,“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謝仃原本也是這麼以為的,但她今晚窩火,不想跟溫珩昱去床上較勁,免得到時床都下不來。

“畢竟明天早八。”她麵不改色地胡謅,“男人不能影響我上課。”

說話時牽扯到唇角,她很輕地蹙眉,抬手按了按,果然腫痛。

不順心意就咬人的狗東西。謝仃暗罵,去洗漱間卸妝更衣,才滿身輕鬆地賴進沙發。

“幸好今晚楚誡不在。”溫見慕挪近幾寸,挨著她,“不然場麵有點恐怖。”

何止恐怖,楚誡至今都不知道他發小初戀是她,正如隋澤宸至今都不知道他發小是她的曖昧對象。

從前覺得債多不壓身,還真是時候未到。謝仃按著眉骨,倦怠道:“再說吧,畫展還沒忙完,閒了再應付這些。”

這倒不假。溫見慕唔了聲,抬頭望吊頂澄淨光影,片刻側首問:“你不打算複合嗎?”

話裡隱藏的對象顯而易見,謝仃像覺得有趣,散漫倚在她肩頭,“怎麼這麼問?”

倒也沒什麼。溫見慕想,隻是照比其他舊情,謝仃真的很慣著隋澤宸,單憑這點就十分難得。

他身上有被她愛過的痕跡,儘管很不清晰。

“就是感覺……”她不確定,“你應該也是喜歡的。”

的確,人都喜歡乾淨熱忱的事物,謝仃並不例外。但不是一回事。

“他對待感情太認真了。”她闔眼,波瀾不掀,“我不喜歡,也不合適。”

溫見慕微怔,偏過臉打量,見謝仃坦坦蕩蕩,不摻半分遺憾,似乎真的隻拿感情當調劑,一視同仁輕拿輕放。

有些豔羨,她輕聲歎息:“我如果也這麼灑脫就好了。”

“情況不同。”謝仃抻了抻手臂,語調懶散,“不過我蠻好奇。如果你跟傅徐行這麼耗著,遲早有天他會結婚,到時你怎麼辦,祝福?去搶婚?”

好像都不是。溫見慕從未思索過這個問題,答案要比那些更陰暗一點。

“婚禮還沒布置好,他應該就已經被我挾持了。”她坦白。

謝仃端量她少頃,側首笑了,似乎了然一些東西。

“那是瘋了。”她起身,揉揉她腦袋,“希望沒那天。”

溫見慕也笑笑,澄然乾淨,好像不認為剛才那句回答有錯。

“我也希望。”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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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仃說忙不是假話。

聯係畫廊撤了原稿,她需要重新備一幅主題作品。邱啟忙於海外院校對接,無暇多心這邊,也讓她的操作得以隱蔽進行。

老牌藝術家興許都有些幫扶後輩的心理,柏喬藝術展規模宏盛,篩去不可言說的關係內定,踏破門檻也隻有寥寥名額。“啟”預備與柏喬錯期布展,透明征稿,給諸多小有天賦卻無門路的年輕人

機會,是善事,但也相應的勞神不輕。

才跟柏喬策劃組的人開過會,謝仃從總部整理完稿件,就回“啟()”閉門創作。

畫廊雖在邱啟名下,卻有她一間獨立畫室,相熟的都知曉談商務合作要來此尋人,算不成文的規矩。

組長禮節性地叩了叩門,聽裡間遞來一聲低懶的進?()_[(()”,才舉步踏入。

正要開門見山直述來意,他抬眼,卻不由看怔了片刻。

午後日光微醺,謝仃倚坐在畫架前,浮光映著瞳仁清透,姣好澄淨,像從畫布漾起的柔和一筆。

她鬆散搭著色板,身上籠了層朦朧光圈,微茫縹緲。指間香煙薄霧繚繞,她漫不經心銜住,垂眸蕩兩蕩筆刷,落筆著色。

抽煙這行徑,放多數人身上都顯得痞,從謝仃這,卻彰出幾分雅。組長收回神,穩步邁上前,端詳這幅嶄新的畫作。

是謝仃擅長的風格派,輪廓張揚,筆觸獨特。畫板整開有餘,他這麼瞧著,不由有所感慨:“真想見見你那幅《遮眼》的實物,太靈氣了。”

《遮眼》是謝仃四年前的舊作,從國際賽事斬獲特等,載入賽史最年輕的獲獎者,巔峰成名。而這幅被眾人耳口相傳的名作,也被掛牌天價拍賣,可惜買主身份隱於幕後,無人知曉這幅畫的最終歸宿。

“彆說你,我都不知道去哪見。”謝仃輕笑,抬手將煙撚滅,“什麼事?”

“紙媒那邊的合作,儘快給答複。”組長示意手機,“消息不回,電話不接,我隻好找來了。”

謝仃創作時全方位斷聯,她這才翻起未讀消息,簡略掃了眼:“雜誌專訪?接吧。”

“你要是拒絕的話……”組長一頓,懷疑自己聽錯,“你說接?”

謝仃的確不愛應付這些,但時間點特殊,上門的資源沒必要放過。

其中周折不便解釋,她看過時間,將筆涮乾淨晾起,微一抬首示意:“讓社裡聯係就好,先走了。”

“這就不畫了?”

“歇會兒。”她走向門廊,招手算作道彆,語帶調笑,“找消遣去了。”

也不知是哪門子消遣。

先回了趟燕大,待處理好剩下的瑣事,謝仃便拿過平板背包,動身離校。

途中遇見幾名設院的熟人,她如常打過招呼,擦肩而過時,隱約聽見身後漸遠的談話——

“消息哪弄的,咱院那新生來頭這麼大?”

“我剛從導員那看見檔案了,姓名欄瞄過好幾眼,肯定沒跑。”

“真是他?設院崛起指日可待啊。”

已經十月,新來的隻會是轉校生。燕大基本不收平轉,這新生低轉還能過來,的確有些本事。

謝仃不以為意,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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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移緩緩,薄雲流淌遊蕩,入秋漸涼。

抵達目的地,謝仃隨意將攜帶的物品擱在玄關,一抬眸,就望見自己那位“消遣”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