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
明朗不說,她也看出來了。
有些答案呼之欲出。
那一瞬間,桑榆晚渾身冰冷,心跳幾乎停止,臉色陡變。
“夫人,她現在就在江城,要去見她嗎?”明朗多了一句嘴。
桑榆晚眼底的神情愈發冰冷,唇角卻是微微上揚,“薄遠山還真是厲害呀!”
明朗怔了怔,疑惑道,“如果薄爺真是他和薄輕眉的孩子,那他真的太可怕了。”
桑榆晚眼神變得複雜難辨,“薄輕眉離開薄家時,她多大了?”
明朗搖了搖頭,“除了查到她是薄家的養女,我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桑榆晚心上仿佛壓了一塊巨石,令她有些透不過氣,“容止大概清楚。”
明朗眸光一亮,“那夫人直接問他好了。”
桑榆晚心口一沉,聲線又冷了幾分,“他不願說,問也是白問。”
明朗皺了皺眉,“從我第一次見到二爺,我就知道他心裡藏了很多事。夫人,薄家的水實在是太深了,要不……”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明朗見狀,退下了。
桑榆晚按了按有些發酸的後腰,走到沙發前,坐下。
垂眸,掃了一眼來電號碼,瞳仁微微縮了縮。
“媽……”
“晚晚,你現在有時間嗎?”
打電話過來的,是送去醫院的寧婉珍。
桑榆晚說道,“媽,什麼事?”
寧婉珍的嗓音非常沙啞,“晚晚,我知道你在查行止的身世。”
桑榆晚心頭一震,深呼吸了兩口,凝神,清冷道,“媽,行止的體檢報告你看到了?”
電話那頭,寧婉珍起了哭音,“晚晚,你告訴我。那些體檢報告不是真的……”
桑榆晚呼吸一緊,語氣沉重道,“我確認過了,那些報告都是真的。”
“你騙人!”寧婉珍突然情緒爆發,拔高聲量,有些歇斯底裡,“行止是我兒子,我比誰都清楚。那些體檢報告都是容止偽造的。他就是一個卑鄙的小人……”
桑榆晚手一緊,把手機從耳邊撤下,隨後開了免提,“媽,你冷靜點。有些事查清楚了,對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寧婉珍怒道,“你居然向著他說話。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不清白。”
這話,桑榆晚聽的耳朵都有些起繭了,眸光一緊,淡聲道,“我和他清白與否,都與這些檢查報告沒有關係。”
寧婉珍嗓子愈發嘶啞,“怎麼沒有關係。他捏造事實,說不定是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
桑榆晚眉心重重一跳,神色一凜,眼中寒氣逼人。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怒火,“媽,我上次就跟你說過,相信我,你才能在薄家待得安穩。但你嘴上答應,心裡卻還是疑神疑鬼。你要繼續這樣,我可要公事公辦了。”
“你……”寧婉珍隨之一噎。
桑榆晚沉默了數秒,臉色一沉,又問了一句,“你知道薄輕眉嗎?”
“你說誰?”寧婉珍的呼吸很明顯地重了。
桑榆晚緩緩地又說出了那個名字,“薄輕眉。”
“你……怎麼……會……”寧婉珍如臨大敵,一句話沒有說話,手機就掉在了地上。
“嘟嘟嘟……”
手機斷線。
桑榆晚摁了一下手機。
她看著暗下來的屏幕,星眸倏然一黯,心中猶如翻騰起滔天海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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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