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目光撇過來,一時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弦思抿唇,等著宣判。
她知道桑榆晚最背叛她的人。
她也知道,身份一旦揭開,她的處境將會非常尷尬。
病房內的空氣,一下子安靜起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打開的窗戶一角,斜斜地照進來。
弦思身上染了一抹昏黃。
桑榆晚看著她,嗓音驟然冷厲,“弦思,你大可不必編造這樣的謊言。”
弦思心頭一猝。
桑榆晚俏臉慍怒,聲音愈發冷寒,“二爺從未見過我,怎麼可能對我心生愛慕。”
“夫人,你們……”弦思急急開口。
她話未說完,桑榆晚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
“弦思,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是去還是留。”
弦思鼻腔酸澀,眼眶微微泛紅,“我選……”
桑榆晚再次打斷,“你彆急著做決定。回去好好想想。”
弦思臉色一白,抿了抿唇,“是……”
吧嗒——
病房門再次輕輕關上。
桑榆晚緊繃的情緒猝然一鬆。
弦思那句“二爺一直愛著夫人”再次在耳邊回蕩。
桑榆晚心跳加速,呼吸又沉又悶。
良久。
她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容止愛她。
這大概是她聽過最離譜的一個笑話。
三年前,她都沒有見過容止。
難道……
桑榆晚心緒浮動中,手機急促得震動了起來。
拿起一看,竟是容止。
桑榆晚隻以為弦思向他通風報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又開了免提。
“感覺怎麼樣?”
低沉的男聲,透著關心。
桑榆晚嘴角浮出一大團嘲諷,冷漠地回了一句,“多謝二爺關心,我挺好的。”
容止聽出她語氣有些不對勁,怔了怔,玩笑道,“看樣子,公關文稿沒有通過?”
桑榆晚目光一沉,“二爺要不是無心在薄氏工作,可以直接走人。”
“你是覺得我敷衍工作?”容止淡聲道。
桑榆晚語氣冷厲,“我是擔心,二爺如此敷衍,影響到我身邊的人。”
電話那頭的容止心裡一激靈,隱隱猜到了什麼,語氣卻依舊不慌不忙,“我並不是敷衍,而是覺得這個理由也還行。”
桑榆晚沉默了幾分鐘,突然冷不丁問了一句,“二爺,你認識我多久了?”
容止頓了幾秒,回道,“那晚,是我們第一次……”
桑榆晚冷笑出聲,“所以,那一晚,你對我一見鐘情?”
容止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呼吸聲很明顯重了一些。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玩笑著開口,“如果我說是,你相信嗎?”
桑榆晚心口沒來由的一陣尖銳的刺痛,眼底一片猩紅,“你說呢?”
容止緩緩開口,“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問問自己的心。桑榆晚,如果我對你一見鐘情,那麼你呢?”
桑榆晚心跳突突,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星眸躍出兩簇怒火,咬牙嗔斥,“我對你,如同薄行止。”
說完這句,她便掛了電話。
在病床上僵坐了一會兒,她把明朗叫了進來。
“準備一下,我們去明月村。”
明朗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夫人,你是要去見薄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