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眸光微微一沉,回道,“那天,你穿著一套粉色的運動服,紮著一個高馬尾。”
桑榆晚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頓了半秒,又問了一句,“明媚告訴你的?”
容止眯眼,眼底快速掠過一抹莫名的情緒,“你還帶了一個水晶做的蝴蝶發卡,發卡上刻有你的名字……”
“你……”桑榆晚眼皮重重的跳了跳,眼眸微微瞪大。
“那枚發卡上,不僅刻有你的名字,還有日期。”容止接著說道。
桑榆晚的心咯噔了一下,頓時猜到了什麼。搖了搖頭,“不可能……”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容止的五官明明滅滅,神色晦暗不清,“那枚發卡,我珍藏了20年。”
桑榆晚身體劇烈一顫,不由朝後退了兩步。
容止急忙伸手,攬住了她的細腰。
桑榆晚重重呼吸,胸口起伏著,滿臉震驚,“難道,當年救我的人,不是二哥,而是……”
容止聞言,眸色一暗,“你可有問過他?”
桑榆晚怔愣了半秒,搖了搖頭,“我醒來的時候,見到的人,是他。”
容止眉角微壓,眼神裡的情緒諱莫如深,“晚晚……”
低沉的一聲,刺得桑榆晚心如擂鼓。
過往記憶,又一次浮出腦海。
明媚指使下人,把她綁在那間四麵透風的教室裡。寒光呼呼往裡灌。衣衫單薄的她很快凍得昏迷。
眼睛快要完全閉上的那一刻,她隱約看到一個男孩朝她飛奔而來。
“晚晚……”
二十年的聲音,重疊。
桑榆晚愕然失色,臉色發白。心跳幾乎停止,喉嚨裡像是壓了什麼東西,完全說不出話來。
容止把她擁入懷裡,一手貼著她的後背,一手托著她的後腦勺。慢慢輕撫。
彼此都沒有說話。
冗長的沉默。
周遭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彼此的心跳聲,交織在了一起。
天邊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尚未完全消散,與初升的燈光交織出一片柔和而夢幻的光影。
路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像是夜空中悄然綻放的星辰,先是稀疏,而後漸漸連成一片,將南山彆院的輪廓溫柔地勾勒出來。
四周,靜悄悄的。
就連微風也停滯了。
桑榆晚忽然抬眸,瞳孔輕輕收縮,“容止,當年真是你救了我?”
容止低眸,勾唇,淡淡一笑,“你是不是有些失望,救你的人,不是明戰。”
桑榆晚聞言,呼吸一緊,伸手推了他一下。
沒有推開。
容止接著開口,“那枚發卡,就在床頭櫃的抽屜裡,你去看看。”
桑榆晚眸光短暫停滯,唇瓣顫抖,喉嚨裡溢出一聲,“你為什麼會救我?”
容止回道,“我那天追一個小偷,剛好經過那裡。”
桑榆晚心裡其實已經確定,容止沒有說話。心裡卻還是不願相信。
她一直以為救自己的人是明戰。
真相揭開,她莫名的失落。
容止用力抱著她,低垂的眸光壓著洶湧的情緒,嗓音驟然暗啞了幾分,“晚晚,在那之前,我們還見過一麵。”
桑榆晚呼吸一滯。
容止輕揚起的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眼神。
桑榆晚心中瞬間激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