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沉默了數秒,壓著心慌,緩緩開口,“什麼時候?”
容止微微抬眸,看著徹底暗下來的夜空,瞳仁微縮,“你五歲時。江城福利院。”
桑榆晚心弦一緊,神色愈發不可思議。
她隱約記得,爸爸媽媽沒有發生意外時,每個月都會去福利院,為那裡的孩子們進行義診。
有時候,爸爸媽媽會帶上她。
她五歲時,容止已經十一歲。
他已經被薄遠山收養。
容止沒有看她,卻也感覺到她的疑惑。眉心閃了閃,解釋道,“你爸爸媽媽每次去福利院義診的日子,也是薄氏給福利院進行捐贈的時候。”
桑榆晚心中一驚,後背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呼吸都帶了涼意。手指慢慢攥緊,心裡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周身瞬間被寒意籠罩。
容止收回視線,默默地看著她。
有些真相,一旦揭開,便是萬丈深淵。
他不想這麼快讓她知曉的,但冥冥之中,仿佛有種神力,領著她撕開過往。
桑榆晚羽睫輕顫,眼梢浮出一抹淺淺的紅色,“這是巧合嗎?”
容止的內心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像一塊很重的石頭壓在胸口,呼吸又沉又悶。
他微微蹙眉,“或許是,或許不是。”
桑榆晚眸光一沉,壓抑的語調,“你這不是廢話嗎?”
路燈昏黃而溫柔的光線輕輕灑落,兩人身上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朦朧的光輝。
不知不覺中,拉長的身影悄然交織在了一起。
一旁的樹木在燈光的映照下,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與兩人的影子交錯,重疊。
光影交錯,兩人的五官愈發深邃立體,對視的眼神多了一絲微妙的感覺。
桑榆晚心跳一緊,移開視線。扯掉身上披著的衣服扔到容止懷裡。繼而,轉身,往彆墅裡麵走。
容止頓了半秒,才邁步跟上。
剛進到裡麵,容止的手機響了。
他看清來電號碼,腳步隨之一頓。
摁下接聽鍵。
“容爺,容墨淵已經開始拋售手中的容家資產,看樣子是準備跑路了。”
容止眸光一沉,冷聲開口,“想跑,沒那麼容易。”
“容爺放心,我會一直盯著他的。”對方語氣堅決。
容止眸光晦暗深沉,“容家資產,我要一分不花的拿回來。”
對方立馬回應,“是。容爺。”
容止掛斷電話,發現桑榆晚已經走出了他的視線。
索性,他去了廚房,洗了幾樣水果。
過了兩分鐘,黑衣人過來,恭聲道,“二爺,夫人要走了。”
容止指尖一頓,回過頭來,“大門都鎖好了?”
黑衣人低了低頭,“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前院和後院的大門都鎖了。”
容止不慌不忙把水果洗完,拿了果籃放好,然後不急不躁地朝著前院門口走去。
桑榆晚等了幾分鐘,不見黑衣人過來回話,眉目一沉,眼中有了怒意。
她繃著臉,轉身,就要去找容止。
兩人在大廳前的走廊相遇。
“你什麼意思?”桑榆晚抬眸,眼裡慍色漸濃。
容止嘴角輕輕扯了一下,淡淡的笑,“我說了今晚留在這裡休息。”
桑榆晚臉色沉下來,風雨欲來,“容止,你彆過分。”
容止眼簾微垂,漆黑的瞳仁裡倒映著她慍怒的俏臉,“理由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明朗繃緊神經走過來,小心翼翼開口,“夫人,清荷苑那邊出了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