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今後開展什麼活動,僅靠我們這些既沒人脈又沒預算的人,是有局限性的。”
“所以你是說應該請求合作,對吧。你在上上次和上次的報告裡也寫了。
嗯,我理解你的想法。”
“警部補——”
“我們就算再不濟,也是隸屬於司法體係部門,哪怕被輿論說成是擺設,
哪怕署裡有靠沒收的違法藥物賺外快的蠢貨,我們畢竟還是個正規組織。”
“…………難道就沒人對我們抱有期望嗎?”
聽到這話,上司無奈地歎了口氣,聲音裡透著聳肩的意味。
“你這人平時溫和,偶爾卻能說出這麼犀利的話。
我非常讚同你的觀點,但遺憾的是,27號街區的大部分居民都是黑戶。
他們放棄了公民權,已經不算國民。我們不能和違反憲法的組織合作。”
這並非斥責,而是像父親教導不懂事的孩子那樣的口吻,凱特隻好不情願地讓步。
在特警內部,也是難得能理解他人想法的上司。
凱特可不想惹他不高興。
見凱特沉默不語,上司似乎苦笑著說道:
“彆這麼垂頭喪氣的。你的意見很合理。
是我們這個組織有問題。我會儘我所能,你千萬不要亂來啊。”
“謝謝您。”
以最基本的禮節表達了感謝,上司則笑著用無奈的聲音說“接下來還得繼續麻煩你了”,
隨後掛斷了電話。
凱特放鬆了挺直的脊背,身體微微顫抖。
遠處一等區的摩天大樓在夕陽逆光的映照下,黑黢黢地聳立著。
才9月,太陽剛一落山,溫度就急劇下降。
仿佛秋天直接跳過,冬天一下子就來了,又或許是這座吞噬太陽的城市本身,讓空氣都帶上了一絲寒意。
今天的晚餐,就把濃湯換成燉菜吧。
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回到屋內,緊接著祖父的嘮叨就開始了。
“煲了挺久的電話粥啊。是女生嗎?”
“是上司啦。我這工作環境,哪有機會認識女生。”
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後借口要給隻剩20%電量的智能手機充電,逃回了自己房間。
不然的話,祖父肯定又要嘮叨結婚、抱孫子之類的事了。
匆匆回到自己房間的凱塔,心裡閃過一絲愧疚。
明明是因為擔心祖父才決定搬來一起住,可最近卻總是在躲著祖父。
說實在的,祖父實在是太嘮叨,讓人受不了。
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搬來一起住。
把智能手機扔到床上,解開領帶,不經意間回頭,卻被嚇得雙肩猛地一聳。
祖父正站在他的房門前。
“爺爺?”
強壓著狂跳的心,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怎麼了?平時爺爺都不會追到房間來的。
難道說,他已經開始老年癡呆了?
祖父沒拄拐杖,一言不發地盯著他,這讓凱特有些驚慌失措。
畢竟是從戰場回來的老兵,祖父目光的威懾力非同尋常。
直白點說,就是有著殺過人的人特有的那種異樣眼神。
就像在黑暗中眼睛會發光的野獸,在這微弱的暗光中,眼神顯得格外銳利。
被祖父這樣盯著,身體僵硬,而祖父的目光卻突然轉向了床上的智能手機。
“是誰?”
“啊?”
“剛剛和你煲電話粥的上司。以前的上司可不會打到私人手機上。是誰?叫什麼名字?”
麵對祖父質問般的語氣,有些不知所措,趕忙解釋道:
“是半年前剛上任的,雖然有點隨性,但確實挺有能力的。”
“有能力的上司為什麼要打到私人手機上。在署裡或者用對講機說不就行了。”
“白天我都很忙,而且對講機有時候會因為接線員的問題接不通。
所以才用手機彙報,這樣最保險。”
“那就讓署裡給你配個手機。彆用自己的。萬一信息泄露了怎麼辦?”
凱特鬆了口氣。
沒什麼大事。就是爺爺一貫的愛打聽的毛病又犯了。
可能是因為當過兵,祖父的警惕性超乎常人,總是愛打聽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這次肯定也是這樣。
凱特重新開始解領帶,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彆擔心啦。我又沒什麼會被濫用的個人信息。
真的沒事啦。對方是上司啊。
之前好像還在國防部任職過。總之,是個能理解我的好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