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弛一次見到霍詩宜,是在一場去應酬的路上。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頭發溫婉的挽在側邊,是一種江南煙雨的美,在笑吟吟的和身邊的人講話,與顧弛擦肩而過的瞬間,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驟然縈繞在鼻息間,有些勾人心魄,讓顧弛微微的挑眉,偏頭。
冷不丁的和女孩對視了上。
可也隻是淡淡的一眼,女孩隻是把他當做有過一麵之緣的陌生人,淺淺的收回視線。
顧弛轉身,與身邊的人一同往前走了幾步,眉心始終皺著沒有放下,走了幾步以後眉頭舒展的叫來了助理,指了指女孩的背影,神色平靜。
顧弛並不否認,一開始確實是喜歡霍詩宜的臉龐和身材。
而女孩純白漂亮,像是嬌豔欲滴的花朵,叫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采摘。
霍詩宜對他有所求,需要借著他的權勢一步步的往上爬,所以很乖的待在他的身邊,乖乖的在他的身邊待著,乖乖的任由他索取,乖乖的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成為他從不對外公開的情人。
給她買房子,助她成就事業,當她背後的資本為她撐腰隻為了她能開心,情到濃時,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好會推掉一切工作陪著她去國外度假。
寵一個女孩對顧弛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
顧弛一直以為自己對霍詩宜隻是占有欲。
他也確實占有欲很強。
厭惡彆人覬覦著他的女人,討厭她身邊的異性朋友,不喜歡她去找女性朋友整晚不回家。
隻是他深處在上位,從來沒有去深思,去細想,自己這樣的情緒中是否隱藏著私心。
他自以為是的將人困在身邊,卻把她藏起來,從不叫家裡知曉她的存在,哪怕是在餐廳裡偶然遇見妹妹,也隻是淡淡站起來叫她等一等。
顧弛不知道,霍詩宜對自己的真心在這樣的事情裡,一點點的消磨乾淨。
並不是不知道女孩喜歡自己,從她每每看向自己時亮晶晶的眼睛裡,從她下意識的依偎中,她對顧弛的依賴顯而易見。
所以在一起的這兩年時間,顧弛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會有分開的那一天。
他以為霍詩宜會一直這麼乖,會一直在家裡等他回來,隻要自己打開門,女孩就會笑吟吟的跑過來,撲到他的懷裡。
隻道是尋常。
直到有一天,他和往常一樣打開門,家裡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了。
隻留下了一張寫滿了告彆的明信片放在茶幾上,旁邊的花瓶裡還插著顧弛昨晚買來回來的花束。
她說,祝你健康、祝你平安,祝你每天開開心心。
她說,記得彆讓以後的女朋友傷心啦。
她說,這兩年雖然不長,可是隻要見到你,就很有安全感。
她說,謝謝你,我要走了。
顧弛的第一個想法是,她要去哪裡呢?
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驚慌,他沉著臉撥通霍詩宜的電話,手機關機了。
給她發微信,自己的微信被她拉黑。
直到現在,顧弛才發現,自己其實對她了解的少之又少,甚至不知道她能去哪裡。
最後是惱怒。
已經對她那麼好,她憑什麼要離開?憑什麼她想離開就能這麼乾脆的走了,絲毫不在乎自己。
她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策劃的,和自己待在一起的這些天裡,她是不是一直都在想著離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