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裡,全部都是,她對自己是否真的是真心?
這樣的想法充斥著,顧弛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捏著,有種窒悶尖銳的痛意,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顧弛知道自己完全不講道理。
顧聽晚罵他是渣男,她說,霍詩宜絕對不是突然起意要離開,但凡自己上點心都不會察覺不到她的想法。
就在這一刻,心窩像是被鈍刀劃過去,帶來的陣陣痛意讓他的呼吸驀然急促。
他想到,霍詩宜一開始望著自己的眼神,總是盈盈的,像是銀河一樣,星星點點,愛意被隱藏在眼底,卻還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坦然暴露。
再到那天,在餐廳裡遇到顧聽晚,他出門去捉人,再回來的時候,女孩緩緩的抬眸,是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的眸子,有淡淡的麻木,是不抱任何期待的眼神。
想起她偶然遇到自己在和顧聽晚視頻時,微頓了下,隨後無聲退出去的背影。
想起黯淡下去,不會再瑩瑩的望著自己的眼神。
隻有不期待,才不會受傷。
所以她在明信片上留言,彆讓他以後的女朋友傷心了。
刺痛帶來的顫意讓他忍不住的握緊雙手,是從來沒有過的沉悶心情,讓他幾乎喘不過氣,讓他滿腦子都是霍詩宜離開的那天早上,她一如平常的送自己到玄關,不舍被很好掩蓋住,隻是抬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帶。
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天。
可是,如果自己再仔細一點,再細心一點,是不是就能發現她的眷戀和不舍。
他後悔了。
顧弛找了人去調查霍詩宜的去向,那天晚上,顧弛在家裡毫無目標的從樓上到樓下,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女孩曾經生活過的氣息。
她除了自己的證件以外,什麼都沒有帶走。
家裡還是和她離開之前一樣,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可是唯獨,她不在了。
想見就能見到的人,原來有一天也會消失在人群裡,再曾經親密的人,也會漸行漸遠。
每一秒都是折磨,仿佛度日如年,顧弛突然明白,她每天在家裡等著自己,是否也是這種心情。
是揪心的疼痛,讓他頭皮發麻,讓他心慌意亂。
終於,找到了霍詩宜的地址。
她沒有回家,就在深廣旁邊的小城市裡。
顧弛急不可耐,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驅車前往,到了地方,正好遇見霍詩宜在樓下,熟悉的臉龐,不知道在等誰。
他剛要下去,倏爾瞧見從單元樓裡走出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女孩瞬間揚起了笑臉,盈盈的目光,投入男生的懷抱。
這一刻痛徹心扉,讓顧弛驀然的驚醒,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
天剛蒙蒙亮,身側睡著的人也被他的動作驚醒,困倦疑惑的聲音:“怎麼了?”
從地獄回到了天堂。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似的慶幸,讓顧弛傾身將霍詩宜抱在懷裡,緊緊的摟住,失而複得的微微顫抖。
“沒什麼,隻是做噩夢了。”
還好隻是一場夢。
霍詩宜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嗓音溫軟:“沒事,我在。”
“嗯。”顧弛悶聲,“還好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