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一指:“把他押下去。”
“是!”
謝二呂二直接動手,東宮來的太監麵色一變,大聲呼喊起來:“謝玉,你大膽,咱家是東宮來的,咱家是奉的太子殿下的旨意,謝玉你就不怕丟官罷職……”
謝玉頭也不抬,任東宮太監的聲音回響在京兆府上空。
京兆府上下的官員驚愕萬分。
果然太子殿下的人上門了。
這位也還真是大膽,太子殿下的人說壓就壓。
不少人瞄向了九重宮門。
意料中皇帝知道了,把太子叫了過去。
守在殿外的侍衛宮隨不知道皇帝說了什麼,隻聽到了裡麵傳出摔砸的動靜,然後太子出了來。
太子出來的霎時臉上流露出了冷意。
半日後,被關在京兆府大?牢的太子府太監死了。
不知道是誰乾的。
也沒有人去查。
就好像這一條人命如同螻蟻。
六大氏族也沒人再說什麼,京兆府下的官員做事的速度比原來快了。
但京都謝氏陷入了驚慌之中。
謝老爺子胡子一抖一抖的,渾身發顫。
“逆子,逆子!”
“身為臣子怎麼敢!太子殿下會不死不休的啊!”
“去,讓他出去住。”
“不可!”謝老夫人道,“同是謝氏族人理應同進退,豈能在危難之時不管不顧。何況他也是江州謝氏之主,即便他不顧自己安危也是要顧及江州謝氏族人的。”
謝老夫人更理智,謝什謝憑兩個去找謝玉,想問問謝玉是怎麼想的,不想卻是被攔在門外。
“我家大人身體不適。”
“……”
謝憑謝什對視,這不會是被嚇的吧?
兩人吩咐了下人送上鎮驚之類的補品。
躺在床上的謝玉看著補品,幽幽長歎。
這誤會不太好說
其實她現在缺的是補鐵補血的東西。
每個月一次的月事準時到來,她的身體還算不錯,本來也不用借口休息,可這幾日的雨一直沒停,為了日後的身體健康,還是能歇著就歇著。
謝玉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眼中一時悠遠無垠。
近千裡之外的武州,和京都一樣陰雨綿綿。
不同的是車馬不停,馬蹄不斷,兵甲粼粼,正就是精銳兵馬往戰場趕去。
“報——前方五十裡發現飛戎蹤跡。”
“就地安營。”車中傳出聲音。…
“是。”
兵甲快速離開,很快呼聲傳遍整個軍伍。
呼喝號斥中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車中燈火下正是薑晟,江濤,劉思三人。
#?薑晟麵上比那夜在江州謝府時更添幾多鋒銳,舉止間也更飄逸灑脫。
桌上三盞茶,薑晟一一給倒了,又是一一遞過去。
劉思受寵若驚,江濤垂首道謝:“多謝四公子。”
“無妨,舉手之勞。”薑晟又道,“來時,父王再三叮嚀讓我保護好兄長,兄長身子不適,長途跋涉之下不免舊疾複發。現在飛戎人就在眼前,按照原來的安排,我和兄長理應兩麵包抄,那隊飛戎人大可剿滅。”
劉思道:“若世子不動的話,四公子就危險了。”
江濤道:“主公早就說過世子的病未必真的是病。”
劉思看向江濤:“若謝大人所言為真,那這一路上世子是有意拖慢行程。”
“或許有些計劃要準備。”江濤道。
薑晟看向江濤,江濤雖看不到,但還是能感覺到看向自己的視線,江濤道:“所謂血脈之緣,玄而又玄,二公子做過的事情,想來四公子還記得。”
劉思眸光一閃:“你是說世子也會?不可能。”
江濤笑了笑,沒再說話。
薑晟沉吟:“我雖不願,但有句話還是認可,事往最不甘處想,便可立於不敗之地。若是世子當真和飛戎有所勾結,大抵就是衝著我來的,那前麵所見的飛戎人就不是戰功,而是陷阱。”
“四公子想要稱一稱斤兩?”江濤問。
薑晟笑道:“哎,總之還是謝兄最聰明,三人行必有我師,原本我隻是有這個想法,現在已經想到如何做了。”
劉思立刻道:“思願為公子驅策。”
“好。”薑晟神色肅穆,“此戰我必以身先士卒探出世子的意圖。”
“若他心思寬正,定會與我一起夾擊飛戎;若他另有心思,並州上下也會看在眼裡,即便他百般狡辯也是不成的。”
劉思麵色一變:“可如?此,四公子太過危險了。”
江濤道:“四公子應早有後手。”
薑晟微微頷首。
難怪謝兄倚重江濤,確是心思剔透。
此次他所率軍中不少都是從陽門關戰事中因傷退下的兵士,傷情並不重,但都以傷情回轉,他則借口身邊要有親衛全都收攏了過來。
這是錢鎮守給他還有謝兄的人情,畢竟若是沒有謝兄,這些人中的大部分或許活不下來。
這些人遠比並州的軍伍更為精銳。
此戰他也早有想讓漢王見一見他的本事的想法。
即便世子不動手,以他一軍之力也能扛過那隊飛戎人。
倒也真是沒想過世子可能會和飛戎人合謀。
不過若是合謀更好。
因為早在半日前他就已經告知父王壓陣。
這樣父王就會看得更清楚。
他自然也知道即便父王看得再清楚,若是他死了,也一切皆無。
是以,他不會死。
謝兄在京都大殺四方,初入京都就得皇帝偏眷,而後又是一力鎮壓六大氏族,這樣的戰績驚人,他又怎麼能被比下去!
豈不是顯得他不堪!
薑晟的目光明亮。
劉思攥緊了拳頭,他亦能感覺到不論那位世子如何所為,若此戰成,四公子定能一飛衝天。而他為四公子麾下,也定能青雲直上。
江濤也含唇一笑,他看不到,但他能感覺到。
如果說主公身上像是有潺潺流水環繞,四公子就如是一棵青鬆挺拔。
兩個人在一起時自有雅致,如今主公不在,四公子身上的氣勢直衝淩雲,想必主公在京都亦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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