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姑娘,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聞言,雲綾轉眸看過去,問道:“什麼交易?”
“你讓某家帶走赫連英,某家告訴你襄陽王的秘密。”
宇文韜的語氣不急不緩,似乎篤定雲綾會答應這個交易。
事實也確實如此。
雲綾之所以盯著赫連英不放,為的也是襄陽王的秘密,她直覺赫連英或者說是陰姹派與襄陽王之間定然有所合作。
是以,當宇文韜話音落下,雲綾當即頷首道:“那就要看你說的這個秘密本姑娘感不感興趣了。”
“你一定會感興趣的。”宇文韜盯著雲綾的眼睛,徐徐道:“不過,你得先答應下來,某家才會說。畢竟,某家剛剛被你們中原人誆騙過。”
聞言,雲綾眸子微眯,心中盤算著要不要給宇文韜上上刑。
不過,很快她便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棄,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淡淡道:“好!隻要你說的這個秘密於本姑娘有用,讓你帶走赫連英也無妨!”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說話間,二人齊齊起身走向對方,擊掌盟約。
待重新坐定,宇文韜卻遲遲不開口,眼神掃過一旁的燕十七和尤三,意思顯而易見。
燕十七極有眼色,當即衝雲綾行了一禮,隨即拉著不明就裡的尤三退出了後堂。
見狀,宇文韜輕笑一聲,出言道:“你這個小侍女倒是個有眼色的。”
“休要多言!”雲綾麵露不耐,眸子緊盯宇文韜,隻等下文。
宇文韜也不再遮掩,正色道:“襄陽王的秘密就在竟陵!據某家所知,他在竟陵嚴家藏了個私生子。名字某家不知,不過這個私生子掌握著襄陽王暗中的勢力,專為襄陽王辦些醃臢事。”
說著,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又道:“你若欲查襄陽王的罪證,就該去竟陵好好查查嚴家。”
話落,雲綾不由想起嚴師果來。
初時還當嚴師果是因為知曉天命組織的某些秘密才被對方滅口的,如今看來,此事還另有隱情。
但,若是嚴師果是因為知曉這個私生子的存在被滅的口,那施三娘又是怎麼回事?
施三娘可是柳七動的手,莫非襄陽王當真與天命組織有關聯,亦或者說那個私生子與天命組織有關?
見雲綾在思索,宇文韜也不打擾,說了這許久的話他也渴了,便自顧自喝起茶來。
良久,雲綾回過神來,看向宇文韜道:“本姑娘怎知你不是在誆我?若是讓你帶走了赫連英,事後本姑娘可追不上你。”
聞言,宇文韜緩緩放下茶杯,徐徐說道:“某家雖不知那人的名字,卻是知曉每逢單月十五那天,他都會去見襄陽王。明日正是時候。”
雲綾深深地看了宇文韜一眼,隨即緩緩點頭,道:“既如此,待我明日驗證之後,再把人交給你吧。”
“合理!”
宇文韜對此並無意見,其實也沒法有意見,人為刀俎,這點形勢他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話已至此,雲綾也不再停留,喚來尤三交待一番好生招待血刀盟的客人,隨即便領著燕十七與親衛們往襄陽而去。
至於宇文韜,自然是被她帶在身邊親自看管,連同赫連英一起被帶回了襄陽。
樊城與襄陽僅隔漢水,是以雲綾等人回到襄陽並未花費多少時間。
眼看時辰尚早,街上人頭攢動,宇文韜主動提出要避讓避讓,卻被雲綾給否決了。
非但如此,雲綾還讓人牽來一匹戰馬,讓宇文韜騎在馬上招搖過市,唯恐旁人看不清宇文韜的臉孔。
她就是明晃晃地告訴襄陽王,宇文韜已經在他手裡了,讓襄陽王看著辦。
至於那個私生子明日會不會如期來見襄陽王,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隻在乎襄陽王安排的後續手段是什麼,讓宇文韜青天白日大鬨一場,到底是在圖謀什麼。
這點不弄清楚,她始終都不得安心。
就在雲綾帶著宇文韜大搖大擺回去範府之際,王府書房之中,襄陽王傅延吉正臉色平靜地聽著管家的彙報。
待管家退下之後,襄陽王臉色已然鐵青,喃喃道:“公孫雲綾,你這是在逼本王出手啊,好得很呐······”
沉默良久,他忽然出聲喚道:“阿大!”
話音落下,一道人影自窗口飛入書房,跪在襄陽王跟前俯首聽命。
襄陽王沉吟片刻,淡淡開口道:“讓人做好準備,今夜就行動吧,如此明日本王才好待客。”
話落,阿大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一個閃身便自房中消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襄陽王此刻眸子微眯,麵上雖然帶著如常的溫和謙遜,卻始終給人以陰冷狠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