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雲綾正在演武場練功,手中一杆紅纓槍舞得虎虎生風,一紮一挑剛柔並濟。
燕十七、錢來守在一旁看得出神,絲毫沒注意到福伯領著一人向這邊過來。
“小小姐,莫言之到了。”福伯趁著雲綾回槍的間隙出聲道。
雲綾動作一頓,旋即收槍看來,隻見莫言之顯得風塵仆仆,看來一路急行很是辛苦。
她將紅纓槍拋給燕十七,衝福伯道謝一聲,便示意莫言之跟她走。
回到自己的小院,雲綾徑直走到花廳下,於石桌旁坐定。
燕十七隨即送來了香茗糕點,同錢來一左一右立在雲綾身後。
莫言之見狀,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錢來一番,暗道好個冰美人,眼神裡不由帶上了幾許激賞之意。
錢來心思敏銳,不禁輕哼一聲,撇過眼去,暗暗將莫言之打入了不可來往之列。
雲綾深知莫言之好美色,至少他平常表現的是如此,隻得輕咳一聲提醒此人。
莫言之回神,趕忙低頭抱拳衝雲綾問好。
雲綾微微頷首,開口道:“莫校尉的傷勢可痊愈了?”
“勞將軍記掛,屬下已然好全,隨時可為將軍效力!”
“好。”雲綾頷首,淡淡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身份本將清楚,你隻消做好本將交待的事,本將也不會與你為難。”
聞言,莫言之不禁咽了口唾沫。
此前雲綾數次敲打於他,那時他便知道自己某些身份瞞不住,未曾想這次見麵雲綾會說得如此直白。
他不敢怠慢,趕忙抱拳回道:“將軍放心!皆是為大周效力,屬下定當全力以赴!”
聞言,雲綾定定地盯著莫言之看了許久,直看得後者額頭冒汗方才罷休。
“你去地下城找薛十娘,本將已與她說好,要做什麼,她自會交待於你。”雲綾徐徐開口,語氣不鹹不淡。
莫言之卻如蒙大赦,趕忙躬身一拜,緩緩退出花廳,這才轉身離了院子。
直到離開雲綾的視線,莫言之方才長出一口氣,心道:這公孫姑娘怎的數月不見威勢如此駭人了,被她盯著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注視一般,當真教人不寒而栗!
他一邊想著,一邊往燕國公府外走去,心中不禁想起數日前在皇宮中的場景。
外人不知,張英乃是莫家的恩主,當年正是有了張英的庇護,才教莫家從傅昭玟掀起的長安之亂中脫身。
數日前張英傳訊急召他回京,是以他顧不得傷勢未愈施展輕功提早回了長安。
被人帶入皇宮時,他還有些心懷惴惴,不知張英緣何會在宮裡見他。
當初他們可是說好了的,大事未成之前要儘量減少接觸,以免惹人懷疑。
到了承明殿,莫言之更是滿腹狐疑,眼睛不由四下打量。
張英見了,輕笑出聲,安撫道:“不必如此小心,眼下這承明殿隻有你我二人,外頭都是咱家的心腹。”
聞言,莫言之心中安穩不少,隨即問道:“那位不在?”
“不在。”張英淡淡道:“此刻想必正在彥美人處快活呢,嗬嗬嗬。”
“不知恩主急召言之是出了什麼事?”莫言之拜倒在地,抱拳問道。
張英沉吟片刻,徐徐道:“傅昭玟被擒,涼州之亂是生不起來了,我們的計劃得變一變。”
此事莫言之早已聽聞,心中也暗暗思量過對策,隻是尚無定計罷了。
此刻聽張英提起,顯然是有了打算,是以他也不問,隻恭敬地俯首呆著,靜聽吩咐。
果然,張英頓了頓,便交待起後續的事來,幽幽道:“公孫雲綾正在組建自己的班底,她隻當你是傅昭瑋的人,此番召你回來必然是要任用的。你且安心為她做事,必要時咱家自會聯絡你。”
“是!”莫言之恭聲回應,隨即又道:“恩主,那傅昭玟······”
“傅昭玟你不必多管,咱家自有安排。”
聞言,莫言之也不再多問,在一名小內侍的帶領下悄然出了宮。
說回現在,莫言之自去地下城不提,雲綾的小院內卻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花廳下,燕十七換了新茶,隨即便同錢來一起走得遠遠地守著,留下雲綾與來人單獨相處。
雲綾抿了口茶水,抬眼看向麵前之人,淡淡道:“殿下今日過來,不知所為何事?莫非又想找上一場揍?”
聞言,齊王麵色一僵,本能地向後仰了仰,顯然是被雲綾專挑臉打的行徑弄出陰影來了。
緩了口氣,齊王方才輕咳一聲,訕笑道:“公孫將軍好歹也是個女兒家,何必見麵就提粗魯之事,這樣可不好找婆家。”
雲綾嗬嗬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默默喝著茶,並不接話。
見狀,齊王略顯尷尬,想起此次過來的目的,也隻得硬著頭皮說道:“本王今日過來,是想與將軍商量下上次提到的事。”
“何事?”雲綾徐徐放下茶杯,淡淡問道。
“賜婚。”齊王一瞬不瞬地盯著雲綾,試圖通過後者的神情做些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