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更是大皺眉頭,頻頻拿眼去看盧之浩,神情滿是狐疑。
韓王聞言瞥了太子一眼,一時無法決斷。
太子乃是國本,即便如今失勢,隻要一日還是太子,那便輕忽不得。
就在此時,大殿後方轉出一人來,群臣一看卻是天佑帝的心腹之人,大內總管王一安。
這位如今可是輕易不出現,一出現就代表著天佑帝已經知曉朝會之事,也有了決斷。
正如群臣所想,王一安當眾宣讀了天佑帝的口諭,命太子傅明仁即日趕赴幽州,代天巡狩。
同時,太子此番出巡,天佑帝還為其安排了一個出人意料的隨行之人,雲綾。
雲綾聽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隨即才在崔之演的提醒下出班領旨。
群臣紛紛側目看來,神情各異。
一場大朝會最後就在敲定太子出巡幽州後結束了,群臣依次退出大殿各回衙署,雲綾也隨大流回了兵部。
不過她在兵部並沒有做什麼,她知道公孫安世很快便會找她過去。
果然,坐了不到一刻鐘,公孫安世派來的小吏就出現了。
雲綾沒有多問,起身便去了公孫安世的值房。
值房內隻有公孫安世一人,臉色有些陰沉,見雲綾進來方才緩了緩神色。
二人坐定,雲綾不待公孫安世說話,當先問道:“師伯,那公孫合、公孫述是何情況哩?”
聞言,公孫安世歎息一聲,徐徐道:“他們二人就是此前說的旁支庶子,從軍械出關中撈了不少好處,依家規秘密處決了。”
“那公孫祁呢?”雲綾又問道。
提起此人,公孫安世明顯一愣,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常,答道:“此人按輩分,乃是我的叔伯,早年曾在戰場上救過你師公一命。是以,這次我沒有處置他,隻是罷官去職送回了遼東軟禁起來。”
聞言,雲綾心下了然,想必此人才是軍械出關的主謀,隻是罪責都讓公孫合、公孫述二人擔了。
她尋思片刻,出言道:“此事應是盧之浩搞出來的,他是想逼迫我公孫家扶保太子,但我看太子似乎並不知情,還不太情願去幽州。”
公孫安世頷首,心中暗讚雲綾敏銳,開口道:“不錯!想必此事盧之浩也做得倉促,來不及與太子商議吧。”
雲綾疑惑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天佑帝的口諭。
既然天佑帝已有易儲之心,還弄出個韓王監國、燕王掌軍出來,今次為何又順了盧之浩的謀劃,將太子推出來?
聞得雲綾的疑惑,公孫安世也是不解,隻得推測道:“許是你強硬絕了晉王的念想,以致於陛下不得不再把太子扶起來,繼續行那三足鼎立之舉?”
說著說著,公孫安世愈發覺著這個可能性極大,否則他在幽州的舉動怎會被盧之浩精準掌握?
這天底下,除了玉麟衛外,也就隻有皇家的影衛有此能耐了。
雲綾聽著不由頷首,雖然不能斷定,卻也有幾分道理。
是以,她尋思片刻後,問道:“師伯,此番我隨行前往幽州,您可有什麼交待的?”
公孫安世深深看了雲綾一眼,不答反問道:“你派了人去幽州,眼下成果如何了?”
聞言,雲綾微微一愣,旋即撓了撓臉蛋,嘿嘿一笑,回道:“人才去,還沒消息回來,想來還在忙著布置哩。”
公孫安世白了雲綾一眼,沒好氣道:“效率有點低,這次過去你自己抓抓緊吧。”
雲綾能說什麼,隻得頷首應了一聲,心中卻是鬆了口氣,看來師伯是沒怪她。
片刻後,公孫安世簡短地將公孫家在幽州的勢力分布為雲綾說了一遍,末了又著重囑咐雲綾定要看護好太子的安全。
雲綾有些不解,公孫安世隻得解釋道:“太子乃是國本,眼下雖然失勢,卻也不容有失。幽州邊陲,魚龍混雜,兩國皆在虎視眈眈,太子去了那兒,你需護衛周全才是。”
聞言,雲綾頓時心有所悟,頷首鄭重應下,同時也對此次隨行之人有了盤算。
而後,兩人就在值房內商議起太子出巡的更多細節來,包括動用多少兵馬隨行,沿途食宿安排等等。
直到下值的時辰,他們才暫時結束了商談,一道返回燕國公府。
在燕國公府的書房,公孫弘早已等候多時。
祖孫三人少不得又是一番商議,最後公孫弘更是讓公孫安世將家主令牌再次給了雲綾。
公孫弘喟歎一聲,吩咐道:“妮子,去了幽州除了保障太子的周全,你也可好好查查家族裡的情況。”
說著,他又是一歎,片刻後方才不無感歎地說道:“我們嫡脈久居長安,幽州祖地那裡隻怕醃臢不少。你該使什麼手段就使什麼手段,不必顧忌。”
雲綾鄭重地雙手接過家主令牌,頷首應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