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自然不可能實話實說,隻得推脫道:“《明玉劍典》神妙無方,勤修苦練自是不弱於人!”
聞言,公孫祁嗬嗬一笑,搖頭道:“不說便不說吧,誰還沒點小秘密了,倒也用不著拿話來誆老夫。彆忘了,老夫也是公孫家的人,雖不能修習《明玉劍典》,但知道的可未必比你少。”
說罷,公孫祁忽而神色一整,眼中精芒暴起,大喝一聲發起了攻勢。
公孫祁所修劍法亦是公孫家的上乘絕技,名喚《飛星劍法》,以其半步宗師的修為施展開來,寒光冽冽,當真如星河倒懸,教人眼花繚亂。
一片星河之中,陡然一道流星劃過,速度之快,竟教雲綾也險些反應不及。
隻見雲綾略顯狼狽地下腰後仰,公孫祁便從其上方掠過,激起一道勁風,刮得她俏臉生疼。
不待她起身,公孫祁腳下一點,又自身後襲來,速度竟又快上幾分。
見狀,雲綾將鳳鳴劍往地上一點,順勢借力旋身而起,避過公孫祁的劍鋒,淩空祭出數道劍氣反擊。
倉促而出的劍氣並未真正威脅到公孫祁,隻見其將清風劍左右連點,便破去劍氣再起攻勢。
雲綾心知速度不及公孫祁,臨敵經驗亦是不及,頓時沉下心神,手中劍勢一轉,運起那以柔克剛、以慢打快的後三劍來。
“秋水依”借力打力,“繞指柔”化勁反擊,“美人遲”以靜製動。
任憑公孫祁身形如電,上下翻飛,雲綾自是不動如山,一招一式守中帶攻,竟也分毫不落下風。
攻勢間隙,公孫祁忽而放聲大笑,道:“好!好!好!你這丫頭倒是學了玉瑤幾分神髓,後生可畏啊!”
話雖稱讚,但他的攻勢卻是一浪高過一浪。
一時間,永定河畔氣浪滔天、火花四濺,兩道人影就在這河灘之上、月色之下鬥得難解難分。
百十招後,公孫祁漸漸有些氣喘,顯然連番快攻對他的消耗頗大。
雲綾察知此事,當即轉守為攻,手腕一抖便是數十劍花,宛若落英紛紛而下,將公孫祁整個籠罩其中。
公孫祁瞳孔一凝,腳下一點飛身而退,欲脫出劍招範圍。
雲綾卻是身形一晃,如影隨形,鳳鳴劍於夜空下發出陣陣劍吟,寒光過處竟激起道道空間波紋來。
眨眼間,二人已直入永定河中,速度之快激起一片浪花。
心知擺脫不掉,公孫祁猛地大喝一聲,腳下一跺借著河水之力淩空而起,劍指在清風劍上一抹,一道泛著綠芒的劍氣直往下方雲綾頭頂而去。
勁風襲來,雲綾頓覺汗毛倒豎,真氣灌注腳底,踏水而退,這才堪堪避過。
劍氣直擊河麵,頓時劃出一道寬約丈許的豁口來,河水噴濺而起,豁口轉瞬又為河水所填滿。
見狀,即便雲綾身在半空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來,未期公孫祁的劍氣竟鋒銳至斯。
當此之時,她又覺頭頂寒氣森森,抬眼一看,卻是公孫祁頭下腳上,當頭一劍刺了過來。
她不及多想,強提一口真氣,竟是淩空虛度,生生橫移開去。
公孫祁以劍尖在河麵一點,再次借力騰身而起,身形直追雲綾而來。
見狀,雲綾鳳眸微眯,全力運轉真氣,眉心印記隱泛金光,竟再次淩空調整身形,直衝公孫祁而去。
“當!當!當!”
一連三聲金鳴,錯身之際二人便已過了三招,仍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就在這永定河上,二人借著水勢踏浪交手,身形起起伏伏,閃轉騰挪間金鳴之聲不絕於耳。
二人的每次交手必然激起一陣氣浪,震得永定河水無風起浪,正可供他們踏浪借力。
打著打著,二人終是回到了岸邊。
此時,二人衣衫已然濕透,因著真氣灌體之故,絲絲白霧在周身升起,粗粗一看,倒真有幾分神仙打架的風采。
“轟!嘭!”
二人再對一招,身形各自倒飛出去,落地之時去勢不減,竟在河灘上滑出長長的痕跡來。
公孫祁已是汗流浹背,原本打理整齊的須發也在連番交手下變得淩亂不堪,持劍的手更是在微微顫抖著。
雲綾也未好到哪裡去,大口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自鬢角滑落,隻一雙鳳眸中戰意正隆。
二人皆在暗暗做著最後的調整,他們都預感到,最後的一擊就要來臨。
數息之後,二人幾乎同時動了。
隻見兩道身影倏地原地消失,旋即火花在黑夜中一閃而逝,而後便是一聲脆響。
人影出現時已然彼此換了位置,靜靜地背對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唰!”
一道寒芒落在不遠處的河灘上,細細看去,竟是一截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