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的李無忌,和血魅女修對飲著。
驟然浮現這等變故,他亦久久不能靜心。
通真仙人雖然送了一個安全的枯陰山脈,但卻也隻是一個名頭。
所有的法術,弟子,乃至法器丹藥,全都需要自行去悟,去煉,去招攬。
堪稱一窮二白。
隻不過,寒淵中有寶材靈藥,山中有靈獸,各山還有道門同道。
一切修行的條件,都已準備好。
萬事開頭難。
李無忌,便是創宗之祖。
何等滑稽。
人修,被迫轉為了妖身,又被選中送來竊道。
結果,成了傳道中興之祖,做了一宗掌門。
而他左手上的銅錢印記,可還事關那位通神觀的金蟾前輩。
這又該是何等因果?
“采玉掌櫃,請玉卮老掌門代為送來一封邀請函。
半年之後,通神觀有一場小會,請掌門前去品鑒靈物。
另外,山外也多了不少大宗修士,前來訪道。”
俗務摻雜,李無忌也倍感頭疼。
“這些事,掌門你不能不去。”
一方道門,還是關乎仙人傳承的大宗。
如何處世,總該是他這位掌門應該考慮的。
“遮山不見,你我這修為,見了也是禍。”
重寶在身,卻隻有築基修為。
在修行界,這便是小童持金過鬨市,便是清靜的,也要被引動貪欲。
“掌門師兄,陪我放風箏吧!紫珠姐姐給我織的。”
童子清風尋來,李無忌便在雲端,與童子放飛紙鳶。
蛛絲一卷,在末尾是一朵紅色的雲。
在這枯陰山脈的雲端,有童子放雲,極儘天真。
不受俗務所擾。
這,才是修行。
自枯陰山脈那一日大變。
雲霧道觀,就成了一個隱世傳承。
誰都知道,主峰腳下,有一條寒冰玉階,可拾級而上,尋到那雲霧道觀。
但又是眾所周知,那玉階受天妖靈獸看護。
不得準許,便隻是玉階上一座冰雕,屹立百年,空耗生機。
寒淵不可再入,原先存留於此的諸多道門,有許多都搬走了。
他們或是如寒極宗這般,是其餘諸宗落在此地的一個探子,等待一個緣法,或者收集寒淵中的靈藥。
現在,或許隻是單純沒了寒淵內的修行物資,隻能被迫退去。
誰也不會知曉,他們曾經立宗的由來。
新立的雲霄道門,果然高立雲霄,不與外宗見禮。
縹緲雲霧當中,不見仙蹤。
唯獨寒極宗持有兩三信物,可持之上主峰。
宗域眾多道門,乃至妖魔等等,都知曉了一個少年掌門。
以築基修為,得天妖靈獸護道,更兼仙人傳承,執掌大宗根基。
一時,寒極宗酷寒風雪之下,不知多少修士心生火熱。
若能奪舍其身。
這偌大根基,豈不隨之能得。
便是元嬰修為,也要為之心動啊!
特彆是那些壽命將儘的元嬰乃至化神。
奪舍少年道人,然後得隴望蜀,再謀奪天妖靈獸之身。
豈不又是數千年道途可續?
這偏僻寒苦之地,竟惹動宗域風雲。
連那天榜所立的白鶴山,都為之專門探看了那少年道人一遭。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白鶴山隻在築基天榜之尾,增設了【雲霄掌門】的名號,甚至都沒有言明終南之道號。
“枯陰有子,入舊宗行法,一月成築基,卷動風雪,可戰寒水劍宗七星之陣。”
白鶴山修持望氣術,能掐會算,另煉有一道天榜,各境均有歸列。
天驕一旦出世,得世間聞名,常被推算上榜。
入天榜者,可得白鶴山氣運加持。
因此這些天驕,雖被白鶴山列名,卻也不曾反感,反而更爭其名。
天榜取百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