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咦完就進了浴室,她滿頭滿臉都是泥水,道具組臨時搞來的泥水加熱以後有一股雞屎的味道,她那麼入戲的人都忍不住出戲了兩秒。
“彆用太燙的水。”遲拓一點不見外地跟她跟到了淋浴房,遞給她一塊巧克力。
旁邊硬擠過來的齊唯見縫插針地問:“劇組明天是不是放假?”
“嗯,天氣預報說明天雨夾雪。”蘭一芳在旁邊回答,語氣歡快,“拍的夏天的戲,下雪天肯定拍不了啦。”
“那我們一會在房車開會還是回你家?”齊唯問安也。
安也探出來半個頭,嘴裡叼著巧克力,手指頭點點房車,然後擰著眉,手指頭點了下鼻子又點點遲拓,最後就維持著這樣一半木然一半擰眉的表情進了浴室,門關上了。
蘭一芳和齊唯同時看向遲拓。
遲拓問:“她嗓子怎麼了?”
蘭一芳撓撓頭:“安姐說她累得靈魂出竅了,所以不想說話。”
齊唯問:“她最後為什麼點點你。”
遲拓搖搖頭,轉身回了小廚房。
還能是為什麼,她剛才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嗅了嗅鼻子,估計是想吐槽他抽煙……
難為她自己身上那麼重的土腥味還能聞到他身上的煙味。
既然要在這裡開會,他順手又從冰箱裡拿了一個蘋果一個橘子。
***
安也洗澡洗到一半就聞到外麵有很奇怪的香味,介於甜香和嗆人之間,像是芝麻糖撒了辣椒。
本來房車浴室的熱水器接的是外頭單獨的鍋爐水管,怎麼衝都不至於沒熱水,她雖然知道身上都已經衝乾淨了,但是還是覺得最後的泥水雞屎味如影隨形,想再衝半個小時,結果現在被這霸道的味道引著吸了兩下鼻子覺得雞屎味淡了,猶猶豫豫地關了熱水,再深呼吸了一下,確實是淡了。
“小蘭你在煮什麼?”她裹著乾發巾出來,看到蘭一芳和齊唯都坐在房車餐桌前,一人手裡一個小碗。
蘭一芳咽下嘴裡的甜湯,因為吃到甜食心情飛揚所以用了飛揚的語調:“不是我煮的,遲律煮的。”
“好好吃!”蘭一芳持續飛揚地舉起了勺子裡的一顆湯圓,“生薑胡椒芝士芝麻湯圓水果湯!”
“喝一碗吧。”遲拓從廚房裡又端出來一個小碗,“你今天消耗大,吃一點不容易感冒。”
安也這一瞬間想吐槽你怎麼那麼賢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十年前,遲拓沒有那麼賢惠,他也會給她煮東西吃,但是不是這種感覺。
這種他仍然穩如老狗,但是老狗已經曆儘千帆的感覺。
“我以為你不吃這麼高熱量的東西。”齊唯看安也安靜地坐下,安靜地吃了一個湯圓之後,有些驚訝。
安也是她見過最自律的明星之一,固定的健身時間,固定的食譜,從沒見過她有什麼口腹之欲,她的房車上放著芝士芝麻湯圓已經很神奇了,更神奇的是遲拓做的甜湯安
也居然不拒絕。
“兩顆湯圓三百大卡。”安也也就吃了兩顆,喝了三口湯,“加上湯,這頓熱量也不會超過五百大卡,我今天一天隻吃了一碗草,加上這個也不會超過九百大卡。”
齊唯:“……”
她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安姐拍戲很累的時候會吃兩口高熱量。”蘭一芳笑眯眯地起身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這是秘密,每次都是背著嚴哥偷偷買的。”
說完她頓了頓,反應非常遲鈍的看向遲拓,非常疑惑的發出了一個問號:“咦?”
齊唯簡直想要給這丫頭鼓掌,所以她也湊著隊形很整齊地發出了一個問號:“咦?”
遲拓因為房車空間有限也沒有多餘凳子了,斜靠著廚房小台子,端著一碗甜湯正準備喝,聽到這兩聲咦,抬起頭。
安也正好抬頭看他。
他笑笑,說:“冰箱裡就這麼點東西。”
安也也笑笑,幫他補充:“他習慣了吧,小時候也經常給我煮東西吃。”
說完兩人都很自然地低頭繼續喝甜湯。
遲拓在裡頭加了不少胡椒粉和生薑,甜湯口感辛辣,安也灌下去三口,胃裡暖和很多,這種暖意讓身體也逐漸恢複知覺,像是阿琳重新回到鏡子裡,把身體還給了安也。
也讓她想起一些久遠的記憶。
他們讀書的時候為了不讓彆人說閒話練出來的默契似乎在十年後還生龍活虎。
齊唯的神色還是八卦,實心的蘭一芳卻已經把注意力放到了彆的地方,她狼吞虎咽地灌下去兩碗甜湯,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安也脫下來的全是泥巴味道的戲服得收拾好了交給造型師,房車外頭有人叫了燒烤,正吆喝著讓留下來的工作人員一起吃,安也小聲跟蘭一芳說了兩句,蘭一芳出門,過了幾分鐘,外頭響起了歡呼。
燒烤是劇組報銷的,蘭一芳出去加點了奶茶和酒,安也特意讓蘭一芳買了瓶道具組長喜歡的高度烈酒給道具組那邊送了過去。
安也不怎麼參與這些熱鬨,但是始終很會做人。
演技突出,沒什麼明星架子,出道十年沒有實錘的黑料,業界對她的評價非常單一,就是一個用心有天賦的好演員,商業價值跟她能拿到的獎項成正比,當年作品反響好,她價格就高一點,反響平平,那一年她就相對安靜一點。
但是很少會有人覺得她過氣,最多隻是會覺得今年接的劇本不符合市場,畢竟她已經這樣起伏了好幾次,每次都能帶著作品重新殺回來。
國民度也很高,屬於那種走在路上不一定會被人叫出名字但是絕對會有人叫出她電影裡角色名的明星,路人緣很好,從演技小花旦變成現在的大花,隻要她演過的類型,談到演技剪輯就一定會有她的影子,很多很難演的女性角色,有人畫餅畫到安也,一般都會讚同多過於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