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進來發現屋子裡就兩個能落腳的角落卻都塞滿了人的遲拓:“……”
他選擇先把綠豆涼糕放在房間小冰箱裡,然後坐到書桌前,拿出手機戴上耳機開始工作。
屋裡麵
一點聲音都沒有。
遲拓這邊事情很多,因為臨時發現王珊珊和嚴萬召集記者準備公開安也的病,他把整個工作計劃提前了三天,所幸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他們之前定在正月初三也是想讓其他工作人員先放個年假。
現在,就隻能讓那些除夕當天還在公司上班的苦命孩子跟著他一起加班了。
幸好氛圍還不錯,對於他們組的人來說,安也解約這案子是大案子,今年一年KPI都在上頭了,做好了接下來都不用愁。
所以,都非常積極。
大年三十就把幻晝那邊的律師團隊都給聯係了一遍,敲定大年初二先見一麵。
兩天時間,足夠齊唯那邊發酵嚴萬的虐待藝人的壞名聲,也足夠幻晝那邊去查清楚他們律師函上頭列出來的那些違約問題。
幻晝那邊大亂。
工作群的人剛從那邊回來,說律師團隊有人還在飛機上,剛飛出去,到地方估計就得飛回來。
安也的保密工作做得出乎意料的好,整個幻晝,除了蘭一芳,沒人知道她居然是想提前解約的。
她平時太好脾氣了,不爭咖位不爭資源,公司讓做什麼隻要不打擾她演戲她基本都是配合的,甚至當時進幻晝的簽約金已經明顯低於市場價格了,她也沒跟公司要求要提一提,連清澤這樣的偶像簽進公司都不和公司三七分了,她還是守著她拿百分之三十,公司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四十用於她的形象營銷和其他這樣的分成比例。
很多人覺得她應該是要走和張勝庚一樣的路的,一路佛係,購入幻晝股票,最後變成幻晝的股東。
沒想到她悶聲不響地就要一刀兩斷。
從王珊珊宴客飯桌上跑出來的嚴萬還沒來得及查清安也到底那一片哪一個村莊拍戲,就被叫到總部,法務部門關離那邊的人和連錇那邊的人都派了人過來,他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被問了個透心涼。
大年三十突然開戰,對方措手不及,一切都按部就班部署進行,這個頭開得很漂亮。
遲拓翻了一圈工作,發現已經沒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了,讓大家先散了回家,自己則打開了安也在玩的那個遊戲。
他其實還在冒冷汗,手表上的心跳數也一直在震動報警,之前吃完藥差點在車上昏過去,代駕來了就想把帶著他往醫院開,他廢了不少口舌跟代駕師傅解釋什麼是恐慌症,還多買了盒綠豆涼糕送給代駕當新年禮物。
事情都湊一起了,安也的事,他回望城後突如其來的恐慌症狀,還有今天一下車就看到這個搭建好的攝影棚裡頭排成長龍的農村白事流水席,都非常精準地踩在他心裡最恐懼的點上。
他應該先找個代駕回家的,雖然安也目前入戲的狀況看起來有些危險,但是他現在其實也挺危險的。
兩個人一起發病的話,蘭一芳估計會在除夕夜上吊。
可他,就是不太想走。
一方麵是真不放心安也,另一方麵,自從上次他意識到有些事情可能不是他
一個人單方麵後,他膽子比以前大了一點。
他是真的用心學了心理學,雖說對他自己屁用都沒有,但是那些能讓自己變好變積極的方法,他知道很多很多。以前不想試,是因為太忙,現在他終於回來了,其實是可以兩人一起試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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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他清楚,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逃避後造成的心理壓力反而會加重問題。
而且,哪怕是在現在這樣詭異的、一片漆黑角落裡還窩著兩團人的情況下,他也仍然覺得,比回家安全。
安全這個詞,對他來說太寶貴了。
遊戲裡的人物在過道裡被蹲在草叢的人陰了,神遊天外的遲拓嚇一跳,凳子往後挪了一下,嘎吱一聲。
非常突兀。
所以左邊那團人整個跳了起來,怕吵到右邊的,捂著嘴。
遲拓看向右邊那團。
那團人動了一下,問:“幾點了?”
“十點四十。”遲拓答。
“啊……”那團人歎氣,“還有二十分鐘……”
她入不了戲,她看到遲拓在玩遊戲……
她都打算把自己的線都斬斷了,跟王珊珊雖說不是第一次那麼吵架,但是那麼絕的是第一次,她估計她以後沒事也不會回望城看她了。
去看她也會被她打出門。
這十年她們母女兩個互相捅刀子的功力都已經能信手拈來了。
最親的人已經被她推開,在電話裡頭罵得仿佛不是她生出來的孩子一樣,一直說她是畜生,說她沒良心,說她果然是紅了翅膀硬了,說要把她送到九院電擊,說要去找記者去曝光她。
親母女,她為了王珊珊入的行,結果十年功夫,變成了仇人。
本來這些情緒足夠她斷掉那根線,給自己和那群群演一個交代。
但是她一直在看遲拓帶回來的那個紅色盒子。
那好像是望城的綠豆涼糕……
然後就注意到遲拓的坐姿,他是不是不太舒服,背一直凹著,不符合他的老狗人設。
最後看到他在幫她打排位。
她就有種很荒唐的,我們這三個人在這屋子裡到底在乾什麼的感覺。
彆說入戲,她現在去拍能把楊正誼氣出高血壓。
“喂!”她拿那件衣服口袋裡頭的暖寶寶砸遲拓。
遲拓回頭:“嗯?”
“幫我找題乾。”她說,“二十分鐘。”
演完,她就可以吃綠豆涼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