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住在王宮裡,一輩子當個工具人好多了。
他在這裡從來都不快樂,這些年隻有跟季清歡寫信互罵最快樂。
但季清歡好像不懂。
“......”
神經病,季清歡懶得跟他講。
韓梟大概知道這人在煩什麼,無非是不想叫季滄海給韓王賣命。
他思索著說:“總歸季將軍是要打匈奴的,你們正好借南部的兵馬打退匈奴,這難道不是好事?”
“是好事,對你的好大爹來說是好事,”季清歡語氣不耐煩,“回頭我老爹打的江山直接送給你家,多好!”
韓王不會管季滄海的死活,他隻要戰果。
韓梟咧嘴笑了:“隻要你能贏過我,興許未來我有的東西都給你呢。”
“不必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家似的做夢都想當皇帝?”季清歡回嘴。
“請注意你的言辭,什麼叫我家?”
韓梟翹著二郎腿把雙臂枕在腦後,閒散盯著房梁,嗓音稍稍冷淡下去。
“他是他,我是我。”
“......”
季清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畢竟這父子倆的事與他無關。
他隨口打岔:“哎,我以為你能堅持到生辰過後呢,沒想到連最後兩天都熬不住,蹦著要跟我打。”
他是真沒想在這種時候跟韓梟動手,畢竟隻想儘快出宮。
可柿子太心急了。
“哼。”韓梟冷哼一聲,眉眼間閃過懊惱。
好吧,他承認自己確實比季清歡浮躁!
畢竟他罵人的詞彙量不多啊,遠沒有季清歡多。
那些從季清歡嘴裡說出來的辱罵詞彙,他就算全都還回去,也給這人帶不來什麼心理傷害。
在害怕季清歡真忘了十八年之約的時候.....
唯有直接動手!
韓梟性格不算沉穩,但他吃準了季清歡也不是能忍耐的。
外人隻道季少主斯文有禮,清冽如玉。
隻有他知道季清歡有多壞心眼兒,這些年小動作一個接一個的坑害他!
想到這裡,韓梟側過身子忍著胸口悶疼,質問季清歡。
“那年他們說你學會馭蛇了,你當真學了麼?”
“....我在長街上看見人馭蛇來著,”季清歡憋著想笑的衝動,眉眼故作驚訝,“啊,難道你真學了?”
“季清歡你真歹毒!”
天知道蛇那東西有多惡心!
韓梟起初看一眼都呲牙咧嘴,覺得頭皮發麻。
後來想著季清歡會的,他也一定得會。
硬是強忍著惡心養了一條碧綠小蛇,但不到半個月,就被他忍不住拔出匕首斬成兩截了,畢竟總擔心小蛇往他身上爬。
他有潔癖啊,特彆厭惡!
韓梟看季清歡的反應,就知道這又是給自己設的坑。
他想了想忽然問——
“那麼,你有徒手爬過白雲山的彎月崖嗎?”
“!?”季清歡不嘻嘻。
韓梟頓時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會去!”
“我提前叫人在崖壁上塗了牛糞汁,你不是說我家祖宗的墳叫糞泡過麼,我定叫你回去臭上半個月!”
“......”
兩人又聊了半晌。
回憶著從前的犯傻舉動,都忍不住笑著搖頭。
針鋒相對這麼多年,彼此都在各自麵前從不落下風,也算是人間難得的....惡友?還是死對頭。
但這都無所謂了。
因為已經長大,彼此很快就不再是少年。
他們各自擁有著長大後的身份,是無法橫跨的對立麵。
還關乎著家國社稷的那種。
“......”
亭台裡還算歡快的互懟後,恍然間陷入寂靜。
他倆都沒說話。
因為如今真見了麵,兩人都覺得遺憾。
季清歡的遺憾在於:
他不能以平等的身份,痛痛快快跟韓梟打一場。
韓梟的遺憾在於:
終於見麵,卻輸掉一場開門紅。
畢竟是他先急的張牙舞爪,把季清歡揍了一頓。
但想到之後來日方長,韓梟又不遺憾了。
他有的是時間收拾季清歡,早晚能叫季清歡心服口服!
韓梟輕輕轉頭,漂亮眸子望向窗下坐著的人。
不管怎麼樣。
此刻的季清歡——
比昨夜跪雪地裡那死模樣順眼多了!
——————
作者有話說:
兩個少年還在成長中。
他倆後期一個比一個瘋批,連黑化的時間都差不多,確實是天打雷劈的一對。
記得點點收藏加書架,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