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前院兒都沒動靜。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說來了嗎。”韓梟忍不住起身扒著窗縫兒看,雪白的指尖搭在紅木雕花窗欞上,睫毛在陽光下打出兩片扇影兒。
正抓心撓肝的瞧著,就見一個小侍衛急慌慌衝過來。
都沒進屋,直接跑到窗邊報。
“季將軍走了,回去了。”
“?”該死的,韓梟低罵一句惱著開嗓,“不是叫你們把人留住嗎,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說著話起身跳下軟榻,腿腳輕便靈活。
身上特意穿著大一圈的白綢裡衣,袖子和領口都寬鬆,襯得身形特彆‘消瘦’,難為他大早上聽說季清歡騎馬進城,就忙活著精心打扮。
全白費了!
“怎麼能叫走了呢,你們怎麼辦事的?一群蠢豬腦袋.....”
韓梟罵罵咧咧剛邁出房門一抬頭。
又有個侍衛衝過來擺手:“來了來了進來了!”
是華生在季清歡轉身要走的時候攔住路。
硬是把人又喊回來。
季清歡正過來。
“!”
“豬啊你們。”這點小事辦的稀碎。
韓梟一個調頭急急轉身,竄蹦著回軟榻!
趿拉著的鞋都甩飛了。
窗口站著的侍衛連忙跟著進屋,彎腰急匆匆的撿鞋,又把毯子什麼的都蓋到韓梟身上,最後動作絲滑的往軟榻邊一跪。
小侍衛哭嚎:“世子啊!嗚嗚嗚......”
“......”
剛走到房門處的季清歡:“?”
裡麵怎麼哭起來了。
他一驚,加快腳步往屋裡進:“韓梟!”
穿過外間進入內室。
入眼就瞧見——
小侍衛跪在軟榻邊哭泣,金絲楠木的軟榻上,韓梟平躺著被一條花紋毛線毯子蓋住,臉色發白奄奄一息,額頭包的像印度大哥。
而且緊閉眼睛,唇瓣一點血色都沒有。
如此嚴重?
“韓梟?醒醒。”季清歡箭步走到軟榻邊,俯身碰碰韓梟的臉,臉頰還算溫熱。
他順著胳膊滑到韓梟手腕,就要聽脈.....
跪著的侍衛一把搶過他家世子手腕,阻止季清歡聽脈,並紅著眼圈憤怒的喊。
“季將軍這時候來做什麼,看我家世子都被你們打成什麼樣了!”
“啊...”季清歡眸色閃過慌亂,“府裡醫師呢?”
怎麼不過來照顧韓梟。
他俯身想撥韓梟眼皮看看:“這是暈過去了?”
“不要你管,”侍衛按韓梟早就排練過的那樣回話,倔強抿唇,“不勞將軍過問,將軍請回!”
韓梟緊閉眼睛,擱在毯子裡的手指微微蜷縮。
有點緊張。
“......”
季清歡沒理會凶巴巴的小侍衛,直起腰就要出去。
“我去叫醫師來。”
總得過來把脈開藥,看看是不是腦震蕩什麼的。
韓梟這病秧子本來身體就弱.....
不會真被他老爹踹壞了吧。
但才剛走一步,黑皮長筒靴被小侍衛撲過來抱住了。
季清歡詫異低頭:“你瘋了?”
敢抱他的腿。
圓臉小侍衛看著年紀十六七歲,剛才還凶的很,這會兒臉頰都憋紅了:“你、你不能走。”
因為就在季將軍轉身的時候。
他家世子殿下瘋狂給他使眼色!
意思是:
他要走了你就完蛋。
所以小侍衛很慌,情急之下直接趴地上抱住季清歡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