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歡騎在馬上,忍不住扭頭朝北陽關的方向看了看。
隱隱約約隻能望見太陽山的峰巒。
太陽山就在小梅城和北陽關中間位置,是通往北陽關的必經之路。
不知道韓梟到哪了.....
壓下心底對韓梟的擔憂。
季清歡朝身後兵將們抬槍示意:“走。”
“是!”牛得草和錢如意等人跟在他身側,皆是麵容嚴肅。
約三萬兵將朝金昭嶺追去。
“......”
不確定老賊的位置。
那就代表季清歡行走的每一條山道或溪流,都會有中埋伏的可能。
全軍必須打起精神來。
全神貫注的留意周圍山穀環境。
前方有探兵開路。
一有異樣,大軍當即止步戒備。
出發沒多久天就黑了。
通往金昭嶺的山路一到夜裡,就更看不清環境,森林枝椏全都是黑灰色,顯得異常猙獰。
馬蹄和盔甲碰撞聲遍布四野。
就這樣打著火把,行軍約有兩個時辰。
“已經離開梅城地界兒了,前麵有個鎮子,叫福來鎮,”墨魚騎行在少主旁邊,耳聽著山林中的鳥叫與蛙鳴,他猶豫著問,“不知福來鎮裡是否會有.....”
季清歡沒掏地圖,直接搖頭:“不會。”
“為——”墨魚正要疑惑。
季清歡嗓音平穩的說:“福來鎮的地勢位居盆地,遼兵躲在那裡很難防守,輕易就能被我們甕中捉鱉,他們不敢藏在福來鎮。”
墨魚了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少主費了不少心思。”錢將軍騎行在旁邊聽見主仆倆對話,忍不住稱讚。
得是很用心的分析過每一處地勢。
又在腦海中演習許多遍。
才能將哪處有敵情後要如何應對,研究的這般如數家珍。
錢如意記得他初見季少主時。
當時被趙皇叔追殺,他狼狽不堪的深夜潛進將軍府,與少主促膝長談許久。
那時的少主雖然沉穩勇猛,卻還沒這般運籌帷幄。
他坐在軟榻上問少主關於接下來的打算。
少主多半是說:
還不清楚,要同父親商議過再定。
戰事能加速磨練人。
肉眼可見,他們少主年紀雖小。
成長的卻很快啊。
季清歡回複串子叔的讚揚:“我是近日才開始盯著地圖鑽研,從前並不懂得如此,是眼見韓梟用此法當做日常事項打發時間,我跟他學的。”
就是韓梟在馬車裡與他老爹對話的那天。
從那之後,他就也把琢磨地圖當成了每日都練的功課。
總不能輸給韓梟。
“韓王教子的法子我也有耳聞,原先我們還私下笑話他功利心太重,必然要教壞兒子,”錢如意隨口道,“不成想還果真叫他教出來了,您學學也好。”
南部世子確實龍章鳳姿。
頭腦很夠瞧。
旁邊牛六叔嗤之以鼻:“學誰?學那韓王的伎倆,可彆糟踐咱元兒!”
“哎呀牛兄弟,你這就不對了,”錢如意轉頭朝季清歡說,“壞的咱不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撿好的學來幾招都是自己的,彆聽這老牛負氣瞎嚷嚷。”
牛六叔氣的吹胡子。
“是。”季清歡眼眸彎了彎。
跟其他叔伯比起來。
他越來越喜歡跟錢串子叔聊天。
因為隻有錢串子叔未帶有色眼光看南部。
態度是極公正的。
正說著話,前方就有探兵騎馬來報。
“報!福來鎮一切正常,鎮上並無遼兵痕跡。”
早料到匈奴不會藏在福來鎮。
季清歡凝神下令:“去探野狗坡,這回你們要格外留意。”
“是。”探兵拱手告退。
返身招呼十幾個騎兵朝前方山坡騎去。
錢如意捋了捋胡子,跟著望了一眼野狗坡:“...怎麼,那地方不對?”
“十有八九。”季清歡冷凝抿著唇。
野狗坡的地勢會讓季家軍一過去,就變成甕中鱉。
若他是遼將——
必然會在野狗坡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