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去坐。
鼻尖有點癢,清雋女子抬手欲撓,卻見自己的手指手心也漆黑一片。
她盯著自己手掌,意或不明。
他們為何要在石壁上塗碳灰?
“這是官府火攻時留下的,再往裡走走就乾淨了。”巡邏匪兵瞧出了她的困惑,出聲解釋。
“這裡隻是過道,離住的地方還遠,也就沒必要保持清潔。”
休息了小會兒,巡邏匪兵從牆上取下一個火把,兩人一小繼續走。
“前麵通道窄小,又岔口具多,稍不合適就會走向死胡同。要是在裡麵迷路了,少說三天出不來,小娘子可要跟緊我。”
“哦,那挺好。”
“我當時進山的時候在裡麵迷路過一次,我一天就走出來了。”
“哦,那挺棒。”
“我這人沒彆的長處,記路是一把好手,凡是走過一遍,沒有我記不住的……”
“哦,那挺厲害。”
巡邏匪兵邊走邊同清雋女子說話。
後者隻是敷衍應聲。手上卻時不時摸上洞壁,留下一點淺淺碳痕。
聽著巡邏匪兵的自談自誇自吹自擂。
和清雋女子的“哦,那挺…”
“哦,那挺…”
“哦,那挺…”
容朝夕打了個哈欠,趴在清雋女子肩上,輕輕淺眠。
不是她不想睡,是睡不著,小家夥肚子餓啊。
平時出門都是容·仆人·源佑帶零嘴,這次出門忘帶仆人了。
這一塹小家夥吃下了,下一塹就不吃了。
回去就給衣服上縫他個五六七八個口袋,統統給它裝滿。
想著想著,小家夥想到夢裡去了。
清幽的森林,盎然的草地,藍天白雲之下的蜿蜒溪流邊,容朝夕正捧著食神投喂的豬耳朵。
“誒……小家夥,你彆咬我耳朵啊?”
一道幽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容朝夕抬頭望了望。
隻有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啥也沒有。
低頭繼續啃豬耳朵。
……
不知行了多久,清雋女子腿肚子都有些發酸了,才總算看到前方出現了一抹光亮。
難怪易守難攻。
這一路過來,少說也拐了七十二道拐,九轉十八彎。
那些通往死胡同的甬道裡竟還設置了機關。
上山本就難,洞窟裡更難。
“怎麼走了這麼久。”
那抹光亮原是刀疤男出來尋人。
刀疤男先前隻顧著自己跑了,忘了那個重要的小東西不在自己手上。
此刻見到容朝夕還在,他明顯鬆了口氣。
“門剛關上熊就在撞門了,可凶險了,我把熊吼開了才回來了。”
說完,巡邏匪兵衝清雋女子訕訕一笑。
清雋女子一哂,並不搭話。
又走了小段路,刀疤男在石壁某處用力一按,眼前原是死胡同的石門“轟隆隆”打開。
明亮的光是打在臉上,清雋女子看清了前方的形貌。
可以用彆有洞天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