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己來,闡公子你千萬彆動。”
上次皇商周家的慘狀,她可是記憶猶新。
容嶼白艱難地從廢墟中被拯救出來。
人沒多大事,就是被瓦片砸傷了右手。
“幸好考完才傷手……”秦楠靜一臉後怕地扶著容嶼白到四周無物的院子裡,離闡倍八丈遠。
“容將軍,容夫人,嶼白兄,實在對不起。”闡倍鞠躬道歉。
“沒事沒事……”秦楠靜尷尬笑笑,“許是房子年久失修了。”
她對謙卑恭遜的人生不出一點脾氣。
容百川一臉茫然,他們才住進來不到兩年呢?
“這怎麼回事?年久失修也不可能整個屋頂都塌了呀?”容百川酒醒了,困惑了。
“……唉!”闡倍歎了口氣,“你們適才是不是生出了同在下做朋友的想法。”
秦楠靜和容嶼白對視一眼,隨後對他點點頭。
今日一整日下來,兩人雖說的話不多,但闡倍言談舉止有度,又文學斐然,難免會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但他克製了,不然今日的儀式都走不完。
房子坍塌,想是他們三人想法疊加的效果。
“在下出生那年,便被道士斷定是天煞孤星的命。克親克友,六親緣淺……”
“身邊的人凡是生出一絲對我好的心思,都會招來厄運。”
“幼年時,我在鎮上的書院偷學,夫子見我學識還不錯,便免了我的束修。我上學了五日,夫子就病倒了,斷斷續續的,直到我離開書院,他才恢複健康。”
“鎮上的富商聽說我是神童的消息要認我當乾兒子,沒過幾天,他的商鋪倒了,欠了一屁股債。”
“第一次考鄉試,有好心大伯載我進城,突下大雨,連人帶車滾下了山,他也摔傷了腿。原本隻是傷了腿的大伯被我送到醫館時,已經全身大麵積骨折。”
“第二次考鄉試,知府邀我住進他家,還想讓我當他女婿,剛合了八字,知府被抄家了。”
“艱難的考中舉人,來為我慶祝的人集體食物中毒。”
“隨著我長大,招災的能力也越來越強,凡是生出親近之心的人都會倒黴。”
容百川一臉驚悚地看著他,震憾到失語。
這實力,沒誰了!
“我知曉自己招災的體質,鄉試過後,一路避著人來的京都城。”
“聽說城外有一棵神樹,先去拜了拜,折了一截樹枝揣身上,會試中才沒再出差錯。”
“近來許是神樹的保質期過了,才會如此。”
“怪不得今晨陛下被龍椅紮屁股了。”容百川恍然大悟道:“坐了幾十年的龍椅,突然生出毛刺,原來是你乾的!”
闡倍尷尬笑笑,“也不是所有親近我之人都會倒黴,遠離我,招災的效力就降低。”
“那你爹娘……?”秦楠靜小心問道。
“爹死娘改嫁。出生時,爹見我是兒子,太高興,笑死了。”
“娘撫養我到三歲,身上每一處都受過傷後,受不了,改嫁了。”
秦楠靜:……
“呃……”秦楠靜結結巴巴的竟不知如何安慰。
“我在村裡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發現我克鄰居後,他們在遠離村子的山上給我修了個草屋。”
“每天把飯送到山腰上,離開後我再去取。村民們雖怕我,但對我很好,也是我的幸運。”
秦楠靜聽的眼眶發紅:“雖然……但你也當真命運多舛。”
“雖然不能近距離接觸親友,但這樣似乎也不錯。起碼還是有很多關心你的人。”容嶼白感慨道。
“有一年下暴雨,發了山洪,把整個村子都淹了,村民們死的死,逃的逃,我一個人在山中生活了好些年。”闡倍輕歎一聲。
容嶼白臉一黑,無話了,默默地站起來,扶著自己纏滿繃帶的小臂,再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