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借此機會消極怠工的還有一人。
蔣府。
雨幕自屋頂而下,清風吹起涼意,驅散夏日的悶熱。
自雨亭內,晶瑩剔透的葡萄上水滴未乾,躺椅上的男人,悠閒愜意。
容絮青剝好葡萄放入微張的紅唇中。
還未收回的指尖被輕輕含住,她俏臉一紅,迅速收手。
蔣淩宇抬手抓住,將她指尖汁液卷入口中。
容絮青呼吸一滯,臉更紅了。
“你放開我。”她小聲抗拒。
欲抽回手時,隻聽“嘶”的一聲。
蔣淩宇露出痛苦神色。
“對不起,我是不是扯到你傷口了……”
容絮青滿臉擔憂,拉開他的衣領去查看肩上傷勢。
突的,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接著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容絮青坐在蔣淩宇雙腿上不敢動彈。
那日大戰,他渾身上下被砍了無數刀,腿上也有好幾道口子。
“放開我,腿上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絮青,有你真好。”他將臉埋在她脖頸間喃喃。
十五歲進入大理寺至今,蔣淩宇樹敵無數,被人暗殺時有發生。
家中有蔣欣然和蔣淩澄,父母晚年有人供養,是以,他對於自己的生死不甚在意。
現在他有妻子,將來還有孩子,他的生命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了。
那日宮變,他是恐懼的,二十二年來最恐懼的一天。
若不是他的小妻子趕來救他,他已經是叛軍的刀下亡魂了。
聞言,容絮青僵硬的身子軟了下去,靠在他的肩頭輕輕蹭了蹭。
輕輕道:“我也是。”
從城樓上下來,看到他閉上眼的那刻,容絮青下一眼看到的是他手中的劍。
不知何時起,他已經住進了她的心裡。
或許是那年落水,或許是他的無微不至,或是更早,她還不懂情愛之時。
“夫君……”她嗓音輕緩,“我愛你。”
“嗡……”
腦中一陣轟鳴,蔣淩宇眼瞳輕顫,目光平直,久久無法反應,隻是不自覺將她摟得更緊,再緊點,想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良久,耳畔響起他顫抖的聲音,“我愛你,小青兒,我愛你……”
陽光烈烈,清水如珠簾落下,在水池裡架起了一彎彩虹。
魚兒從虹間躍過,蕩起池中漣漪一圈又一圈。
鼻尖幽香環繞,青年眼波似虹,低頭緩緩觸及香肩,直至香甜柔軟唇畔。
“唔……外麵,不行……”
話語被儘數吞沒,青年勢不可擋,長驅直入。
女子嬌軟抵抗,最後放縱他行。
“哎呀,等等等等……”
院門處被緊急撤回了兩個小家夥。
蔣欣然紅著臉,一手捂住一個小嘴巴。
“現在還不能進去,我們先去彆處玩。”
吩咐丫鬟關上院門後,蔣欣然把容朝夕和蔣淩澄帶出去好遠。
她抹了把汗,“這個家沒我可怎麼辦!”
“蔣姐姐,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看到大姐姐了。”容朝夕撅著小嘴。
她都五天沒看到大姐姐了。
“你姐姐現在不方便。”蔣欣然支吾道。
“為什麼呀?大哥和嫂嫂這幾天都沒事做呀。”蔣淩澄一臉天真。
“誒!”蔣欣然敲了下弟弟的額頭,“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
轉頭對朝夕溫聲道:“今日東市有集會,我們先出府玩會兒,晚膳的時候再去看她好不好。”
“好哇,我回家拿錢,要買好多好吃的。”
容朝夕跳起來要走,蔣欣然連忙拉住,有她在,哪還需要小家夥自己花錢。
集市上,蔣欣然張大了嘴巴,“她這麼能吃的嗎?”
聽說過容朝夕能吃,但蔣欣然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兩歲多的小不點吃了兩個成年人的食量,還能再吃的!
“朝夕,你還沒吃飽嗎?”蔣淩澄揉著吃的鼓鼓的肚子,有些難受。
“……”容朝夕想了想,“好像飽了……但我還有好多沒吃呢,他們會不高興的。”
“隻吃了街頭,還沒吃街尾,那不是厚此薄彼嘛。”
容朝夕從來都是雨露均沾,不放過任何一個美食攤位。
蔣淩澄不解,但大感認同。
“好……我陪你。”他大有一種舍命陪君子的架勢,深吸了口氣,然後鬆開了自己的腰帶。
蔣欣然扶額,蠢弟弟,這個可以不用講義氣。
“好呀,朝夕知道好多好吃的攤子,我們一個一個吃。”容朝夕笑吟吟地拉著蔣淩澄。
倆小孩兒歡歡喜喜地向著下一個攤位前進。
突的……
“殺人啦,快跑啊……”
前方擁擠的人群作鳥獸散,貨物推倒,嘈雜不斷。
蔣欣然忙提著兩個小家夥衣領拎起來,避免被人衝撞絆倒。
容朝夕抬頭往前,“二哥哥,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