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起對劉瑤的崇敬,樓船上的士卒們可比岸上群臣表現得激動多了。
由於時間短,任務重,他們絕大多數人隻接受了在船上作戰的訓練,並沒有操船劃槳之類的科目。
要知道,劃槳操櫓也是門手藝,而且想學精學透並不容易。
尤其是樓船這種需要上百人同時操槳的大船,更對船工們要求步調一致,配合默契。
這方麵,賽過龍舟之人都有體會。
訓練水軍,一方麵是訓練在水麵上作戰的能力,另一方麵也要訓練如何統一操船。
否則,一旦劃船混亂,大船很容易在水上寸步難行。
可在螺旋槳樓船之上,士卒們不必專門學劃船,也不用特地練配合。
僅靠一個人喊號舞旗做指揮,大家合力推動轉輪,就能靠著兩膀子力氣使得數層高的樓船在沔水中航行如梭。
這種簡單的話,拉條狗綁個餅子都能乾。
士卒裡有不少人從未劃過船,他們見到自己和同伴如此“壯舉”,不由得興奮得大吼大叫。
樓船在沔水上航行了數個時辰,十組士卒們輪換休息,竟能保持螺旋槳持續運轉不停。
這點更是那些劃槳搖櫓的樓船無法比擬的。
劉瑤一邊記錄著船舶的運行工況,一邊觀測沔水的水文環境。
直到傍晚,這艘試航樓船才停回河岸旁邊的碼頭上。
嚴謹的工匠精神讓劉瑤又發現了樓船上的幾處小問題,他將根據實際操作情況,繼續改進性能。
岸上群臣早已過了最開始那股興奮勁兒,他們雖覺得有些枯燥,卻不敢擅自離開。
畢竟大司馬蔣琬一動不動也在觀察著樓船的每一個動作。
身為湘水旁長大的蔣琬,更清楚眼下這種新式戰船能給漢軍帶來多麼大的優勢。
這種船甚至能與號稱天下無敵的東吳水師一較高下。
蔣琬內心無比震撼,一腔熱血瞬間充滿他年邁的胸膛。
“表兄,咱們,咱們攻下東三郡有望了!”身旁,年輕時號稱“湘舟公子”的劉敏也有同樣感受。
“何止是東三郡。”蔣琬雙目之中閃爍著亮光,“假以時日,就是拿下襄樊也未嘗不可。”
“拿下襄樊,奪回荊州!”劉敏緊緊握住表兄蔣琬的雙手,激動不已。
對於他們這些曾如盆中鮮花、現在是一團亂麻的荊州派來說,巴蜀建得再好那是個臨時住所,這個荊州才是他們永久的家。
“奪回荊州……”蔣琬喃喃念著這幾個字,輕歎一聲,“吾老矣,恐怕見不到那一天。等真到了興複漢室,統一天下之時,彆忘了把愚兄的棺槨拉回到老家零陵。”
“我相信,有安定王在,兄與吾俱能安葬鄉梓!”劉敏老淚縱橫,握住蔣琬的雙手更緊了。
就在季漢首腦人物謀略攻下襄樊,重奪荊州之時。
此地正進行的激戰卻漸漸消弭。…。。
攻下樊城外城的朱異始終拿不下內城,而從北方傳來司馬懿要親率大軍馳援的消息,更令他心急如焚。
主帥朱然命令他儘快撤離,但仗從四月開始打了五十餘日,手下部曲傷亡甚多,年輕氣盛的朱異又怎肯放棄?
“再給末將十日,必拿下樊城!”朱異甚至願下軍令狀。
“司馬仲達何其神勇,你我焉能是他的對手?”朱然慘淡一笑,“不如早退,方能保全士卒部曲。”
當時,司馬懿的威名早已震懼天下。
尤其是諸葛亮病故後,世上再沒人敢與其硬碰硬。
司馬懿向來以兵行神速聞名,如今他親自援救襄樊的消息傳來,恐怕其人早已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