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想要支開主人家和許大力說會話,回頭從袖帶裡取出一串百文銅錢交給女主人。
“妹子,你這是啥意思?”
江黎說:“我瞧見嫂子家裡養了些雞,能不能殺一隻給我們燉個湯,另外再做些米飯或者是饅頭什麼的,我們的東西被搶,沒辦法做飯。”
女主人當然樂的同意,一隻五斤重的老母雞大概也就是五十文錢左右,江黎給的一看就知道是百文,去掉主食她還能落個不老少。
女主人忙不迭點頭應下:“唉,我這就給妹子殺雞去,放心,嫂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有啥事你叫我相公搭把手。”
等主人家離開後,江黎把背簍搬進屋,將被枯草遮住的靈芝拿出來捧到許大力麵前。
“你看這是什麼?”
“仙草靈芝?”
許大力以前進山打獵也看到過這東西,但是沒有見過趕上人腦袋大的,他采到的也就雞蛋大小,拿去藥鋪一兩銀子沒賣上。
這麼大株,不知道要值多少錢。
許大力眼底並沒有為此浮現出喜色,看著江黎欲言又止。
江黎似猜到了他想說的話:“我答應你的,會把你們父子三人帶去永州,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會做到,但是我不會答應你的托孤,遇到這麼點事情就一蹶不振,你憑什麼教長明男子漢要有擔當?”
是了,許大力想要托孤。
三年的心酸苦楚,早已讓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偏偏他又不能撒手人寰!
可是托孤的話到嘴邊,他說不出來,江黎至今還是個黃花大姑娘,以後注定要再嫁人,她憑什麼要收養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而且隻要有他的兩個孩子在身邊,江黎便會一直被人非議與他的這場婚姻。
許大力又垂下眸子,聲音低沉而又嘶啞:“我一個廢人,彆說庇佑不了妻兒,連家當都守不住,活著......有啥意義?”
江黎把靈芝放在獸皮被上,一巴掌打在了許大力的後腦勺:“你是不是又忘掉了我的話?你的腿沒那麼嚴重,有希望站起來!”
許大力低低呢喃:“是真的......可以站起來嗎?”
江黎捧起他的臉,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堅定道:“我說可以就可以,如果你真的再也站不起來,我養你一輩子!”
江黎說的養許大力一輩子,隻是養著她,不摻雜彆的,畢竟她有的是錢。
至於說許大力可以站起來,她也隻是猜測,沒有十足把握。
可是此刻消沉的許大力,需要有人給他一個肯定。
許大力聽了江黎的話,渾身一顫,再看向她的目光中,恢複了些許對活下去的渴望。
作為一男人,該是把女人說的“我養你一輩子”當成自己的無能和恥辱吧?
可是他的心裡隻有暖意,那股子暖意一點點的在融化他凝結成冰的心臟,然後開始蔓延,流向四肢百骸,溫暖了他的整個身心,讓他呼吸不再那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