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瘓後許大力不能在她感受作為一個女人的快樂,許鐵牛給了。
田翠蘭在婆家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也總會在許鐵牛麵前吐吐苦水,兩人一來二去商議決定,出去過自己的日子,遠離這個乾旱缺水的貧窮小山村。
她以為,自己是從地獄裡逃出來的。
到永州卻發現,內心向往富貴窩,才是真正的地獄。
……
許大力回村時,正好碰見許廣崢站在路邊和人說話,沒容打招呼,許廣崢就抱著厚厚一遝紙張,先上前打招呼:“大力你這是乾啥呢?”
許大力說:“我出去辦點事。”
許廣崢說:“戶籍下來了,我還尋思著你家住的近,晚點在給你送過去,這會碰見你正好,拿回去吧。”
從今日起,他們將徹徹底底變成永州人。
多少人夢想中的地方,風調雨順,有田有地,緊挨州城,生活便利。
許大力曾經也是這麼想,覺得隻要到了永州,即便讓兩個孩子討飯,至少也能活下去,總比水一天比一天少的碧窯縣強。
可是此刻,他卻沒有多少為戶籍落實的事情而感到開心。
這意味著,他和江黎曾經彼此都不情願的婚姻要終止了。
許廣崢翻了翻,從一遝紙裡抽出四張給許大力,有些褶皺上的臉堆滿笑意:“之前你一直沒給長明小婉上戶籍,這次我一起報給了官府,可要收好了啊,以後要是發點啥,或者乾點啥,都靠這戶籍咯。”
村裡給小孩子上戶籍一般不著急,有的孩子十來歲才給上,大家更看重上族譜。
進城什麼的,一般不檢查小孩子,也不出遠門。
許大力拿著戶籍在手裡看了看,他在戶籍裡認識的字,僅限於一家四口的名字,江黎的黎筆畫太多,要不知道是哪一張是她的,自己都認不出,就這還是以前跟著許聰學的。
許廣崢問:“戶籍下來你咋不高興呢?”
許大力聲音小了幾分:“還要麻煩村正一件事,過幾天重新著族譜的時候,我們家這邊彆帶上主母江氏。”
許廣崢愣怔了下,隨即臉上開始不悅,聲音裡帶了些長輩的訓斥:“大力,不是叔說你,咱老爺們可不能乾那忘恩負義的事。江氏以前的確有點荒唐,可她沒乾出啥實質性的事情,而且現在也學好了!逃荒時我們後麵雖然是分開走的,但我也能猜到她一個婦道人家把你們父子三人完好無損的帶到永州有多麼不容易。你放眼望去,村裡有幾家能像你們這麼幸運的?幾家沒交代人在路上?人還請大夫把你的腿都治好,哦,你現在能站起來了,就要秋後算賬,記恨人家以前不守婦道,不要人家了?咱們做人可不能這麼沒良心!”
許廣崢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大堆,自從江黎幫他買下村官,他心裡便再無半點對江黎的偏見,甚至越發覺得江黎的性子直來直去挺好,以前可能是不夠了解,才誤會了很多。
在許廣崢看來,許大力就是腿腳好了,要和江黎秋後算賬,因為先有一個田翠蘭給他戴綠帽,後又有江黎三天兩頭要回娘家找情郎,傷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怪不得一家四口人也不多,還要另外花錢再買一處宅基地,蓋兩處宅子!
原是許大力不想要江黎,江黎才給自己蓋了宅子。
許大力被許廣崢訓斥的哭笑不得,解釋說:“村正叔,我哪裡會不要江氏,你誤會了!”
許廣崢黑著臉質問:“那你乾啥不把江氏寫進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