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我去叫周大夫。”
許半鬥彎下腰,伸手想看看許長祥情況。
王美慧一把打開他投過來的手:“你想乾啥?”
許半鬥說:“你這麼抱著長祥也累,要不先把他放平?”
王美慧這會什麼都聽不進去:“你又不是大夫,能知道個啥?一會周大夫來了,你們家付診金和藥錢就成。”
許芳芳被王美慧的無恥惡心到:“我們家憑啥要給診金和藥錢?王嬸,是你偷了我家的雞和麵粉,還捏造我們家借了你家的錢,你就不怕遭報應?”
王美慧衝著許芳芳叫罵:“沒爹沒娘就是你這個小蹄子的報應,我家長祥都這樣了,你還說這些有的沒的,這麼惡毒,就算將來到了婆家也好不了。”
許芳芳最憎恨的無疑就是有人罵她沒爹沒娘,一句不讓王美慧:“如果我們家的麵粉和雞真有毒,為啥隻有長祥一個人有事?你和長亮長吉為啥好好的?逃荒路上那麼艱難,我阿公看你們也是孤兒寡母,對你算是仁至義儘了吧?我們自己的水都不夠喝,直接分了一半給你。我們撿的馬殺了給大家吃肉,一文錢沒要過,你私下裡找阿公說自己帶著三個孩子咋咋可憐,阿公又多給你塞了兩份馬肉,你現在做的這事對得起阿公給你的幫助嗎?”
在場的人,不少是和許半鬥同一批出來逃荒的,必然吃過那馬肉。
許芳芳舊事重提,大家心裡免不了要感謝許半鬥。
沒有那次的馬肉,或許他們中有的人,在雙店縣的時候就餓死了。
再者王美慧說借錢給許半鬥,大家本來就不怎麼相信。
王美慧夫家人全死了,為了養活三個兒子,上頭兩個閨女都賣掉了,哪裡還有錢借給許半鬥?
許半鬥在村裡大半輩子過去,從來沒聽說他問誰借過錢,祖孫兩人寧願去挖野菜,啃樹皮,也不願意被人說閒話。
圍觀的婦人舌頭長,聽到許芳芳的控訴,已經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
“在碧窯縣老村的時候,許大力兩個媳婦都和王氏處不好,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按理說王氏最不應該和許大力媳婦鬨僵的,連我們住村東的人家都知道,許大力能打獵的時候,看在堂親的份上沒少幫村王氏。”
“就是就是,逃荒的路上我早就對王氏有意見,她帶三個兒子和我們混在一起,占了多少便宜就不說了,她討要回來的食物沒咋拿出來分過,我們討要回來的食物要分時,她跑的最快,要的最多。”
“王氏這種人就算有了錢也不可能借給半鬥公,以前在老村的時候,他們兩家一個住村東頭,一個住村西頭,平時遛彎都轉不到一起,八竿子打不著,半鬥公會找他一個寡婦借錢?”
有人真相了:“明擺著的事,王氏看到芳芳婆家來送聘禮眼紅,趁著上午半鬥公家裡沒人,把麵粉和雞給偷了,這會不知道長祥咋地了,想要賴在半鬥公身上。”
“沒錯,要那些東西裡真有毒,不可能隻長祥一個人有事,大家以後還是離王氏這種人遠點的好,彆自家東西被偷,還得被她訛上你家東西裡有毒。”
王美慧的那點心思,被大家剖解的淋漓儘致,可她這會沒辦法和一群人去吵嘴,隻能把事情賴在許半鬥身上賴到底。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麵粉還沒有吃,中午殺了一隻雞,隻燉半隻。
雞肉是她和三個兒子一起分吃掉的,自己去東廚盛雞湯,再回到堂屋就見許長祥一臉痛苦的捂住自己脖子說不出話。
按理說要是中毒,她們應該都不能好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