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公孫恩,儒士的神色肅穆了許多,“皇上,此人自稱是太子轉世,說想請皇上親自提審。”
“提審?”
男子聽了,也停住腳步,一臉好笑。
“還讓朕親自?太子甚等樣人,能去當海賊?提審他,豈不是辱沒了太子清譽?”
“那皇上的聖諭是……”
“砍了唄!”
男子嗬嗬一聲,“他不是鬼仙嗎,那就在斬妖台行刑,讓他形神俱滅!”
說完後,他卻發了一會兒愣:“剛才說到哪兒了?”
儒士連忙拱了下手:“擒拿公孫恩的人……”
男子說道:“對,擒拿公孫恩的人!舉卓異,讓當地學政舉為貢生,參加明年的會試。”
“這……”
儒士微微思索了一下,上前說道:“皇上,臣聽到一個傳聞,說是明春會試,有許多生員罷考。”
男子也是一愣:“什麼?”
二人對視了一會兒,儒士微微拱手:“雖是小道傳聞,但關乎國家大典,怕事有萬一。”
二人又對視了一會兒,男子方才說道:“朕明白了。老駱,你說如果真的罷考,是所有生員都罷考,還是隻有一部分人罷考?”
儒士說道:“當然是隻有一部分罷考了。”
“朕也是這麼想的。”
男子用手磨搓了一下奏疏,“如果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和朕對著乾,那就讓他們罷考吧!不管來幾個生員,這次會試都照例舉行,朕正好選拔一批真正做實事的人……瑚州不是光複了嗎,朕正愁沒人去呢。”
“但這樣做,怕是不合禮製。”
儒士也捏著奏折,“所以臣特地請示皇上,如若皇上執意開科,臣倒是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哦?”
男子望了他一眼,“什麼辦法?”
儒士說道:“如若生員罷考果然聲勢浩大,這次會試就取消一甲,算是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
聽了這話,男子也背起手,開始緩慢的踱起步子。
儒士也慢慢的隨在一邊,繼續說道:“皇上可先下旨,因有洋務生員首入會試,所以暫不點元!趁機坐實洋務生員參加會試之成例,又好讓他們閉嘴。”
停下腳步,男子回頭又望向了儒士。
見他說道:“請皇上定奪。”
男子想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好你個駱誠國,大奸若忠啊!這也能搞?”
儒士拱手道:“皇上!自古對付奸人,就得比他們更奸,臣就是本朝最大的奸臣。”
男子也正色道:“好,咱們昏君奸臣,正好一對兒!殘害忠良,禍國殃民。”
說完之後,二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都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
“對了。奏疏上還說,有個什麼盧員外,還有叫做胡三娘的頭領,讓朕法外開恩?”
“回皇上,那盧員外本是源州士紳,還中過舉,是遭計陷害被賺去黑雲寨的!胡三娘本是胡家莊的大小姐,舉家都被肅江殺害,給擄去瑚州島做了壓寨夫人……這次攻打水寨如此順利,也多虧了他們裡應外合。”
“即是如此,那就先讓他們去宜親王軍前效力!等風頭過了,再行開釋。”
“謝皇上!”
……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
隆冬降臨,大雪紛飛。位於東南海域的瑚州島,也能感受到北方吹來的陣陣寒潮。
瑚州光複後,朝庭的褒獎也很快下達:不僅全體將士皆有升賞,喬銀更是被舉卓異,保舉為了貢生!
一切賞罰事宜進展極快,前後也就十多天。洋務衙門的行政效率,比舊官衙快太多了。
被保舉貢生,這對喬銀來說意義是非凡的,因為這對參加會試又多了一重保障。
而十餘天參與林業開采,也讓他的修為再一次得到鞏固,道術施展越發嫻熟。
武功突破到宗師境界,讓精元上胎得到了更大的氣血滋養,神魂修為自然水漲船高。
喬銀發現,自己維持純陽之力的時間,比以前多出近一倍,有足夠的餘地揣摩道術精義。
而神魂的壯大,也讓穴竅的修煉更加精妙,武功跨入的新境界也很快穩固了下來。
轟……
又是一道刺目的雷光閃過。
森林中,那株高過二十丈的虹杉終於慢慢傾倒,躺在了前麵的土路上。
這條縱深數裡的土路,地麵尚有未挖完的樹根,正是這些天喬銀一路開采過來的。
“終於,得到它了!”
轟倒了這棵大樹,喬銀高興得從地上跳了起來,他的船終於有能用的桅杆了。
“快!”
在郎先生的指揮下,工匠們很快用滾車將虹杉拉回營地,然後開始修剪加工。
喬銀則洗煉出純陽神魂,耐心的對這株良材進行溫潤,好讓它更快的投入製造。
這株虹杉是如此之大,高而且直。不光是主乾直,就連副杆枝叉都筆直筆直。
大的枝叉,幾乎都抵得上彆的大樹了。小的枝叉,同樣大有用途,比如製成良弓。
哪怕比不上鐵木烏骨弓,也能造出百十把牛筋弓。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寧大哥,這回船能修好了吧?”
忙活這麼久,喬銀終於能問出這句話了。
寧遠有些好笑:“當然,黑雲寨也有船場。雖然簡陋了點,修個桅杆應該能勉強完成。不過這裡人手太少,你得自己多辛苦一下了。”
喬銀當然不會在意這些:“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