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這個時節,南方的暖風都會順海北上,然後日漸強盛,化為暴雨襲卷大地。
……
又是一天上午,客棧的堂倌過來叫開了門。
他向寧遠唱了個諾,說道:“諸位老爺,有位貴客說是諸位舊識,特來拜會!”
“舊識?”
正在看書的寧遠和喬銀互相望了一眼,一臉茫然。“我們剛來京城,何曾有過舊識?”
不等他們再問,便看見一位道人打扮的男子,麵色從容地踏入正堂。
出於禮貌,二人也連忙起身,拱了拱手:“請問……”
道士瀟灑的一揮手,讓堂倌退下。堂倌見這人架子頗大,也識相的退了出去。
不等開口再問,道士便說道:“貧道有功名富貴,想贈於老爺,不知意下如何?”
“……?”
喬銀是個老實人,一時沒整明白。
寧遠倒是聽得清楚,隻笑道:“多少錢?”
喬銀這才會過意,原來這個道士是賣考題的!
見道士笑了笑,對寧遠說道:“這位老爺,不貴!文試三千兩,武試隻要一千兩。”
“哈哈哈哈……”
寧遠忍不住笑了出來,“確實不貴,隻可惜我們家境貧寒,怕是無福消受了。況且……”
他伸手指了指牆上的黃曆:“這都二月半了,您老人家難道不知道,已經考完了嗎?”
“啊?”
道士大吃一驚!
從懷裡摸出一副眼鏡;湊到黃曆下邊看了半天,頓時風度無存。
“我焯它嗎,怎麼把日子弄錯了呢?”
喬銀一陣無語。
“連升客棧的兩位老爺,高中了!”
就在這時,東郊民鎮鑼鼓喧天;連升客棧更是鞭炮齊鳴,一片歡騰!
“哥!丁大哥,快出來!中了!”
喬銀看著喜氣連天的堂倌兒,高興的衝裡屋大喊起來!不多時,周近和丁真也急急的走了出來。
道士也傻愣愣的一起跟出了屋子。
隻見一大堆報錄的湧進了院子,齊齊的跪在地上:“恭喜周老爺,恭喜丁老爺!會試發榜,兩位老爺,都高中了!皇上下旨,請進士們入皇城受封!”
“哎呀,真中了!快……快賞!”
這一回,周近終於不再矜持了,臉上笑容綻放。
丁真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掌櫃的,快!請差爺們一同吃酒,今天連升客棧的帳,全算我的!”
“中!”
掌櫃高唱了一聲,馬上帶著夥計們招呼去了。
“哎呀,恭喜恭喜!”
寧遠也大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是他考試,但他這些天同樣提心吊膽,當真是身臨其境。
不多時,連升客棧已擺滿了酒席。儘管不是那種名樓大菜,不過大家熱熱鬨鬨,很是喜慶。
丁真包了場子,凡是過來坐坐的,都能討杯酒吃。客人們也願意捧場,不吃白不吃。
喬銀看著道士無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過去說道:“您老人家也餓了吧,要不一起吃點兒?”
道士看著大堂裡吃得熱鬨,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之後拜揖道:“多謝小貴人!”
“哎,同喜同喜嘛!”
很快,喬銀便給他也找了個座兒,讓夥計上菜。
……
或許是這次大考生員少,周近和丁真得以雙雙上榜。
表麵上,是因朝庭特許洋務生員參加會試,致使許多舉子非暴力不合作,鬨出罷考。
因此經禮部和吏部商定,本屆大考沒有點元。科考隻選出二甲和三甲。
周近得中二甲第九名,賜進士出身。
丁真得中三甲二十一名,賜同進士出身。
一時間,街頭巷尾言論紛紛:“哎呀,今年大考沒有狀元公呢!”
“看來朝庭也知道,有真才實學的人沒去應試。”
“就是!往年榜上的啊,大半都是江東士子!沒有他們來捧場,誰敢冒充狀元郎?……”
一時間,罷考的生員個個都成了名譽狀元。原本還有些沉悶的空氣,也隨著會試結束輕鬆了許多。
發榜之後,周近和丁真即被召選。皇帝親自選派,周近入翰林院深造,丁真成為侍讀郎官。
“小銀,如今大事已定,該辦你的事了。”
二月下旬,寧遠也收拾好東西。大考之後,周近他們就真正是朝庭的人了。
周近在翰林院學習,可以看出皇帝相當器重。如果外放,定然是做行政主官。
而丁真也能做縣丞,縣教之類的正選官員。
“辦我的事……”
喬銀大鬆了一口氣。的確如寧遠說所,周近中了進士,解除了所有的後顧之憂。
同時,更給喬銀增添了無窮的信心。
他也終於也要參加畢業會考,成為真正的海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