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已大亮。
三艘大艦在抵達嶺海關後,終於完成了航程的一半。
之後的考核內容,就是原路返回,這讓所有人的心情都輕鬆了不少。
不過時節已至立夏。此時暑氣漸長,已經航行月餘的海員們苦不堪言。
到了這時,寧遠才下令打開了壓艙底的蒸溜水桶。
甘甜的清水,讓原本萎靡的士氣一下就旺盛了回來。
加之去行時,大家對航道已不再陌生,所以回行自然也更加順利。這次隻用了八天,就重新穿過月牙海,從擎海關回到了膠遼海峽。
而盧員外和胡三娘的回歸,更是讓寧遠激動萬分。
喬銀倒是聽郎先生說過,盧員外對寧遠有授業之恩,洗髓湯就是他傳授的。胡三娘更是小寧的道術開蒙,原本關係就很近。
如今他們暫時充當了瑚州號的幕僚,可以說對剛剛升遷的寧遠真是雪中送炭。
對於他們故人重逢,喬銀也打心底感到高興。他是那種看見彆人開心,自己也開心的性格。
當然更讓他開心的,是途經膠東府的時候,送去淬煉的橘花紋刀已經完工了。
“小喬,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武聖遺骸有什麼用嗎?今天我就給你一個驚喜:這把橘花紋戰刀不光修複成功,而且在鍛造的過程中,融入了武聖遺骸,所以打造成了橘花血紋鋼戰刀!你看看喜不喜歡?”
郎先生把戰刀交到喬銀手上時,差點驚得他沒反應過來。
蹭!
一把握住纏絲刀柄,從鯊魚皮鞘中抽出,頓時一道血光就晃入了喬銀的眼睛。
刀已然鍛造成了中原戰刀的樣式,三尺來長,外觀和螺紋鋼戰刀差不多,古樸而不花哨。
但仔細去看,刀身上卻有隱匿如冰花般的紋路,的確是橘花紋鋼;但如今,這些橘花紋卻蘊含著血紅的色澤,給人一種迷幻般的意境。
特彆是刀口上,隱約反射著血一般的紅光。
“血紋鋼?”
喬銀下意識的拿出自己的血紋鋼針,互相比對了一下。果然除了血紋的花色不同,品質幾乎一樣。
郎先生微笑道:“你的血紋針,能將神魂遁入其中,是道術法器;這把血紋刀因為祭爐的武聖遺骸不多,經絡不通暢,所以隻能作為戰刀使用。”
果然,喬銀握著刀感受時,自己的神魂不能進入刀身。它的品質比血紋針還差上很多。
但用血紋針刺了刀身一下,卻分毫都不能傷害!然後用無極箭再試了一下,同樣如此。
隻論武道,這口橘花血紋戰刀已是極品存在。
於是喬銀試著一刀揮過,斬向了桌上的一口茶碗。
錚!
茶碗頓時被削平了一截,切麵光滑如鏡!上端被切下的瓷環,也完整的停留在刀麵之上。
“好刀法!”
郎先生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哈哈,應該說是刀好!”
喬銀頓時笑開了花!
一口殺傷力堪比血紋針的戰刀,這是什麼概念?
哪怕它不適合道術使用,但喬銀現在掌握了偽數佰手,武功的殺傷力也不弱了。
想到這裡,他猛然凝神聚力,身上湧起了一片紅霧。
郎先生見他竟想用武聖之力試刀,頓時嚇得退了好多步:“慢著!……”
喬銀也發覺,自己有些興奮過頭了。好在十息之後,他的氣勢也緩和了下來。
“不好意思郎先生,我太興奮了。”
“哈哈,很正常!”
看著喬銀身為鬼仙,卻能施展出武聖的神通,郎先生也是打心眼裡羨慕。
“小喬,你有這樣的武力,真沒想過參加會試?”
“參加會試?”
喬銀微微愣了一下。會試他並非不想參加,而是怕惹出事端,弄巧反拙。
“郎先生,您覺得我真能參加會試嗎?”
郎先生說道:“以文科會試的結果來看,可以。因為皇上果真沒有點元,相當於朝庭和世家各讓一步!這個時候,恰恰是你參加會試的最好時機。”
“……”
喬銀聽了,也把刀背在身後,慢慢踱起了步子。他也知道會試對自己,對洋務衙門來說意味著什麼。
因為洋務衙門人雖然多,但有資格參加會試的很少。
畢竟要通過鄉試,就不是大多數人能辦到的。武舉同樣要考經義,能刷下九成九的監生。
而洋務衙門興辦之初,多是歸附的中小門派。
除寧遠他們所在的氣魂宗,還有胡三娘所在的無生道,另外還有天罡門,橫練門,鬥拳門,金石門,三音門,真空道,玄冥道等許多門派,基本上都是江湖兒女。
這些人進入衙門,自然帶來了諸多奇技吟巧,但也難免帶進了不少江湖匪氣。
加之門派間素有舊怨,如此在早年間也鬨出過不少負麵事件。這也是太子稟政時的詬病。
好在新皇登基後,對衙門進行了多次整頓。如今要當職得先考試,這樣即清理掉了一些素質低下的人,也吸納了許多像喬銀這樣的良家子弟。
那些被淘汰掉的人,有的重操舊業,有的跑去當了海盜,比如上黑雲寨。
一來二去,如今的衙門,門派影響已經很弱了,成了真正的官衙。
是以底蘊雖不深厚,但中堅力量也並不差。即便鬼仙武聖這樣的絕頂高手稀缺,但能擔任正職的,至少也會是先天武師。衙門裡能驅物顯形的幕僚也大有人在,喬銀亦見識過他們的手段。
隻是讓這些人參加科舉,就那有力未逮了。畢竟經義這東西,不是想學就能會。
因此對洋務衙門來講,喬銀當真是大家的驕傲。哪怕是士大夫們看不上眼的武進士,在衙門裡也是很隆重的身份,武進士也是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