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航程越來越遠,瑚州島的輪廓也逐漸變得模糊,直到模糊得難以分辨。
“我們,終於離開大肅的國土了。”
喬銀一時又有些感慨。哪怕試航的時候也遠離過陸地,但和現在的感受多少有些不同。
郎先生也站在甲板上,放眼眺望南方。那裡隻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更不知道會通向何處。
看著喬銀巴巴的望著大肅,他忍不住打趣道:“怎麼了小喬,這麼快就開始想家了嗎?”
喬銀回過神,連忙說道:“怎麼可能。”
郎先生笑道:“這次的航行,恐怕會很漫長啊?你打算怎麼消磨時光,想學一下牌九嗎?”
喬銀也笑了笑:“這個就不必了。我早就做好了打算,遠航如果無事可做,那就修煉!”
“修煉?那可太好了。”
郎先生聽了,便從懷中摸出一本小冊子。“你看這是什麼?”
喬銀接過來翻看了一下,不由得驚道:“輪回經!”
郎先生笑道:“不錯,正是輪回經!可惜不是正本,是廉州天龍觀手抄的殘本。我們一直指望有人能參悟一下,好給祁大人治好傷勢。”
“殘本,也很不錯了!”
喬銀邊翻看,邊流露出驚喜,“有了經文,我能給祁大人治傷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郎先生說道:“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但萬事不要勉強。這經文不是原本,沒有確切的觀想圖像,所以也一直沒人敢修煉。如果有阻礙,你千萬不要冒險。”
喬銀合上書,點頭道:“放心,我會小心的。”
一部功法,無論是修武還是修道,文字和圖像都是缺一不可的。隻有文字沒有圖像,就無法直觀的描述表達的內容,隻有圖像沒有文字,也無法確切掌握細節。
特彆是輪回經這種幻術秘典,就是拿到原本經文修煉都風險極高,更何況是抄本。
抄本的價值,肯定不及原本。
就像喬銀當初得到的八部神王經,最具價值的觀想圖像就是那尊金蟾。他現在也能把經文寫成抄本,甚至把悲母還魂經都寫出來,彆人也能拿來修煉。
但彆人沒見過喬氏,哪怕見過,也無法體會到這位母親對子女的慈愛。練出的神通自然不可能有喬銀這樣神奇,隻能憑個人感悟定論了。
好在喬銀對輪回經的理解,在觀想上並不缺失。他幾次落入過幻空的幻術之中,又在察看祁雲偉傷勢時看到了六道的法陣,並且完全記憶在了念頭裡。
再加上他有幻靈佛珠這樣的法寶,隻要和郎先生慢慢參悟,得到的成果至少能有個七八成。
很快,喬銀和郎先生一同回到了船艙,一起先討論經文上的含義,為將來的修煉做好準備。
銀環號也跟隨瑚州號,乘風號向著南方大洋飛速航行,在廣闊的大海上呈現出一種壯麗。
……
西北季風的形成,是海洋與內陸的溫差所致。所以離海岸線越遠,海洋較內陸的積溫越高,風力也就越足,風帆鼓起的幅度也就更大。
另外,從北向南的東瀛寒流也從瑚州海峽流向南大洋。這也是喬銀當初追襲公孫恩順行的寒流,它的流速達到每個小時辰五海裡(遠洋時將一個大時辰分成上下兩個小時辰,方便計算航速)。
如今這三艘風帆大艦,平均航速在十到十二節之間。而在完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航速已接近十六節,遠超海船航速的危險指數十四節。
不過艦隊的航線在洋流之上,因此聽起來危險,實際上穩如泰山。
從早上天蒙蒙亮開始出航,到太陽西沉後天色變黑才停航,一天的航行時間整整六個時辰。
按每個小時辰航行十五海裡保守測算,艦隊一天總共航行超過一百八十海裡,離瑚州島的距離已有六七百裡。
這樣的航行,當真隻有在天時,地利完全占儘的情況下才能出現,堪比朝庭六百裡加急的快馬。就是神魂高手夜遊一千,日行八百,也不過稍勝一籌。
隨著三艘大艦相繼停船下錨,各自開夥造飯,就如同當初試航的時候一樣,輕車熟路。
停艦之後,各艦之上的官長們首先要做的,就是記錄航海日誌。各知艦,艦丞,都統都要仔細審查日誌內容,然後簽名留證。
水手們也相繼來到甲板上放風,排隊打飯。
如今的艦隊人數要少上一半,不用那麼擁擠,活動空間也更大。
銀環號上,照例是範大師傅負責掌勺,其樂融融。瑚州號也是當差休息兩分開。
乘風號上的方皓,開航之初依然展露著旺盛的精力,在船上管天管地,聲震四海。
“單論嗓門,老方簡直要比得上武聖了。”
天黑下來後,喬銀便坐在甲板上,望著深秋天空上稀疏的星辰,慢慢整理著自己的修為。
聽著乘風號上的動靜,喬銀真慶幸自己沒和方皓在一起航海。
旁邊,郎先生正在岩油燈下翻閱著一些功法圖文,口中隻說道:“但願他彆搞出嘩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