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瑚州營,這裡依然在為出海做著準備。
大量的糧食物資正有條不紊的清點入庫,遠洋大艦也在諸多幕僚的淬煉下煥然一新。
淬煉大艦的幕僚們,大多是隻能出竅,最多夜遊日遊的道術入門者。他們的神魂在藍銀戒指的庇護下,能不受外界傷害,還能發展生產,做出貢獻。
這也更加堅定了喬銀研修功法的決心。
“祁大人和巡府已經整改了州府的學堂,庶民體操能像庶民蒙學一樣普及推廣了。唯獨道術,一定要傳播到民間,而且要名正言順。”
喬銀慢步在塗灘之上,看著洋務的興旺,心中欣慰的同時,也在琢磨著將之繼續發展壯大的途徑。
提督府的那個小憐丫鬟,留給了喬銀很深的印象,也給了他很大的信心。隻是要把這事辦好,需要相當的準備,以免弄巧成拙。
在思考中,喬銀偶爾會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馬蹄型的磁鐵觀察揣摩,整理功法上的思路。
這塊磁鐵,正是孫連誠托付鑽研的法器。
隨著雷劫後的修為鞏固,加上和祁夫人的交流,喬銀對這個法器的認知也找到了門路,隱約感覺到它是完善自身功法,並且完成庶民武道的一條路徑。
如今要做的,隻差把庶民體操真正完成。
喬銀在塗灘上一路思考,琢磨武道功法,不覺就過了一下午。
看著秋後的夕陽,他對未來充滿著期望。
“聽說侯浪平的兒子寫了一篇‘國與民’,煽動朝綱,結果被皇上臭罵一頓?或許他們這些士大夫,並不理解‘國’與‘民’到底是什麼關係吧……”
唰……唰……唰……
夕陽之下,喬銀身形閃爍,一招一式演練著修煉皮膜的忍者功法,品味著其中的意境。
最後,他收勢而立,閉上眼睛。眉心間隱隱閃爍,精神集中之下,再次進入輪回經的觀想。
少時,一尊夜叉王凝聚了出來;而另一邊,則凝聚出了一展黑色道袍,正是太陰魔。
喬銀的神魂,則在腦神一竅中形成了悲母菩薩。
這尊菩薩渾身金光大盛,懾服著夜叉王的一舉一動;而菩薩臉上的那片黑斑則控製著太陰道袍,散發出一片黑霧,將夜叉王包裹在了其中。
喬銀在這個時候,感受到了一種非常通暢的意境。這是在勸合了祁雲偉和夫人之後,領悟到了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悲母菩薩所具備的強大意念。
“光暗結合。”
喬銀一直試圖把六道輪回和玄冥功法融合起來,但卻一直無法找到觀想的意境。
因為要將兩種不同的功法融為一爐,實在是有些刻意。
特彆是這兩門功法:一佛一道,一光一暗,通俗來講,就像男女結合,舉案齊眉,雖然能在表麵上客客氣氣,但怎麼也過不成一家人。
祁雲偉和他夫人就是如此。客客氣氣十餘年,不如吵吵鬨鬨過幾天。
因此喬銀觀想出來的悲母菩薩,在意境上又遞進了一層:菩薩臉上的那片黑斑,顯得不那麼刻意了,更像是在夕陽的照耀下印射出來的陰影。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大悲還魂經,既能掌控光明,也能掌控黑暗。
“東瀛人說,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道理上是對的,但意境上未免悲觀了一點。我倒是願意說,既然出現了陰影,形成它的必然是光明。”
喬銀鑽研庶民體操,對東瀛的功法和著作自然也閱讀了不少,吸收了許多不一樣的文化。
他不是那種天朝為尊的小農思維。任何國家和民族,但凡有學術上的成就,都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我所用。要不然也創造不出庶民體操。
不過比起東瀛人的悲觀,喬銀卻是很開朗。同樣一句話,他表達出來的意境完全不一樣。
體會這一種自然的意境,喬銀沒有再刻意去融合兩種不同的功法,而是讓太陰魔的黑霧慢慢湧到地上,就好像夜叉王被陽光照出來的影子。
一時間,反而有了一種自然感。
“就是這種感覺!隻要慢慢揣摩下去,這兩部經文就能真正交融起來了。”
不過喬銀精神微微一集中,夜叉王和太陰魔反而散去了。因為自然的感覺被破壞。
“記得當初修煉太陰魔,也是偶然間將這件道袍穿上身的,體會到的就是這種自然。不過今天觀想的是兩門道術,要想自然,當真是太不容易。”
喬銀慢慢在灘塗上踱著步子,望著漸落的夕陽,舒緩著觀想後有些疲倦的精神。
以他現在的修為,諸如左手畫圓,右手畫方,很容易就能辦到。但這依然是一種刻意,並不自然,不能像吃飯喝水那樣渾然天成。
不過喬銀肯定不會氣餒。
休息少許,天已經全黑了。他重新觀想出夜叉王,讓它在一邊用庶民體操修煉武功。
進入修煉狀態後,夜叉王完全不用喬銀操心了。因為喬銀有無法無念的境界,魔神自然也有。
因此他再次觀想太陰道袍,看著天上的明月,隱約回想起了初次夜遊的情景。
太陰道袍也在眼角的旁光中若隱若現,但喬銀的思緒卻並不在它的身上。
“百靈……”
在見識到真火炎龍之後,喬銀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儘量沒有再想念她。
不過在偶然的某個刹那,思慕的念頭依然會出現,仿佛流星般的一閃而過。
也就是在這一個刹那。
喬銀回頭再看向夜叉王時,那件太陽道袍居然穿在了它的身上,自然而然。
“咦,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功法有了融合的跡象?”
看著這尊穿上太陰道袍的夜叉王,喬銀心中微微一動:因為現在關注到了夜叉王,但它沒有再消失,而是和太陰道袍非常契合。
夜叉王在用無法無念修煉武道的過程中,外形也在悄然發生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