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年底,泯南一省的所有衙門都飛速運轉起來。
傳信器讓巡府衙門的政令能即時下達到直屬州府,就像管理身邊的湖陽府和江口縣一樣方便;寧衛也能隨時回收相應情況,合理安排事務。
像臨城府,當地知府推行新政順利,開明士紳也多,就不用浪費太多資源。
而呂州府,知府辦事拖拖拉拉,不太牢靠。當地劣紳,刁民鬨事的也多,寧衛就能把官員幕僚兵丁集中派過去,作為重點栽培對象。
正如孫連誠所說,“仰望星空之後,方知宇宙之浩渺,時空之無限。”
傳信器拉近了時空間的距離,讓朝庭的政令頭一次能推行得如此之迅猛,當真讓某些人措手不及。
加之數十年的整頓,泯南一省官員基本上全是新政派。因此直到年底,臨城一府三縣,呂州一府兩縣,基本上達到了當初源州三城推行新政的效果。
樹立了一批開明紳士和新農民,中立了一批普通士紳和自耕農,孤立打擊土豪劣紳和刁民。
刁民是一定要打擊的。有一天巡府衙門突然訊信不通,原來是有刁民剪斷了鐵絲線。
巡府衙門當即派兵捉拿,將鬨事的刁民全都抓了起來,送到瑚州島嘎腰子。
如此狠辣的手段,終於震懾得沒人再敢鬨事。
土地整改之後,無地失地的人要麼進城務工,要麼就被一船一船的送去瑚州。這也是洋務衙門這段日子如此忙碌的原因,這在以前是不曾發生過的。
有了這個經驗,剩下的九府二十二縣也自然能夠慢慢消化,隻看時間的長短罷了。
銀京,大肅皇宮,閱馬場。
接到寧衛,祁雲偉,周近三人的折子後,皇帝高興得不得了。
“老駱啊,這寧衛他們辦事真是太可以了!政令上傳下達,安排得井井有條,從古到今有過這樣的政績嗎?有過這樣的能臣嗎?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皇帝興奮得在雪地上走來走去,駱誠國也笑吟吟的站在一邊。
“是啊,短短數月,就將政令下達,土地整改,流民安置!這的確是亙古未有之事!隻是臣擔心,朝中有人會拿傳信器的事彈劾他們。”
皇帝則是說道:“所以朕的意思,傳信器的事就不要張揚了,這和衣被蒼生不一樣。奇技吟巧嘛,司馬老賊不是說過嗎?那個……”
駱誠國聽了,馬上做了個嚴肅的表情,憋住聲音說道:“我大肅自有國情在此!”
“哈哈哈哈!沒錯兒,你學得還真像……”
皇帝和駱誠國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駱誠國又說道:“隻是委屈這個叫孫連誠的人了,他應該風風光光的才對。”
皇帝聽了,走到案台邊拿起一把拓木白牛弓,搭上雕翎,對準百步開外的靶子就是一箭!
“朕不會虧待任何有功之臣!”
篤!
一箭,正中靶心!
“好!皇上的武功,已經修煉到武徒境界了!若是再進一步,氣壯皮膜,就是十人敵的武士。”
皇帝聽了,也是非常得意:“朕可是很用功的!這閱馬場,開年又要熱鬨起來了,大比如果沒人罷考,各路高手都會彙聚於此啊。”
“是啊……”
駱誠國也感慨了一下,“那皇上,您打算怎樣封賞那個孫連誠?”
皇帝把弓背在身後,說道:“先封他二等伯!大將軍王手下不是有個神行候嗎,送信很快的那個?朕就封孫連誠為神訊伯,以為嘉獎!”
“皇上聖明!”
駱誠國連忙拱了一下手。
皇帝笑道:“這又不是上朝,咱就彆聖明了。不過讓傳旨的人說一聲,讓這個孫連誠低調點!朕並非不讓他名揚天下,隻是他要理解朕的苦衷。”
駱誠國點點頭:“臣全明白。”
之後又說道:“對了皇上,東瀛大名東鄉隆勝造訪銀京,說是有國事和大肅商談。”
“東鄉隆勝?”
皇帝微微一怔,“哦,就是前兩年和咱們在東海打了一仗,最後被東海同盟驚退的那個?”
“正是。”
“這個事麼……”
皇帝略略沉吟了一下,“既是外國來使,那就按老規矩,先讓禮部接待!也免得司馬老賊他們又添亂。不過朕猜想,這個東瀛大名或許是有圖而來,理藩院未必能把事情辦妥,所以到了最後,咱們就能讓總理衙門名正言順的接下這個外交事宜,也讓那些人無話可說。”
“如果理藩院把事情辦妥了呢?”
駱國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皇帝笑道:“理藩院能辦妥的事,能叫事嗎?”
駱國誠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皇上果然聖明,微臣心悅誠服。”
“你少來這套!”
皇帝一陣無語,“總理衙門就是你在負責,如今讓朕推給理藩院!得了便宜還賣乖……”
“微臣不敢。”
駱國誠連忙正起顏色,一副道貌岸然。
就在這時,許德全從場邊走了過來,說道:“皇上,刑部尚書侯浪平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