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淋過雨,就要為彆人撐傘。小憐堅持本心,所以才如此年輕就堪破鬼仙屏障。
一行人邊走邊聊,商量著在這條大街的南北再建立兩座贍養堂,如何管理,如何運營,都發表著各自的見解。直到中午,才從“利濟路”走到了“銀鬆路”。
“銀鬆路”如何得名已不可知,總之這裡是源州府的美食一條街。新修的塔樓內有不少高檔酒家,路邊的攤販也都有拿手絕活,十裡長街香氣四溢。
祁雲偉帶著大家來到一家吃蟹黃包的名店“廣德樓”,正好又在這裡遇上了同樣來吃飯的郎先生,孫連城和諸多慕僚們,頓時喜出望外。
於是大家一同吃過中飯,下午時分穿出繁華的州府,一路來到了外灘。
……
秋分過後,風向轉北。
又是一年出海的日子了。
去年就在這片營盤,送走了大批逃荒的流民。而今年的流民更多,單這一處就聚集了萬戶,這還僅僅是眾多棚戶區中的一個。
源州自開海以來,全國各地的流民都往這裡跑,以至於一年比一年擁擠。據各衙門統計,今年源州安置的流民怕是有八萬戶,數十萬人之多。
放在早年,如此多的流民湧入州府,勢必要鬨出大亂子。即便不出亂子,朝庭中的清流士大夫們也能趁機彈劾,沒事找事,使勁拖新政的後腿。
可惜現在的泯南今非昔比,一堆堆的人往瑚州送去,再多的流民也能安排過來。
而且今年,郎先生他們更是帶回了一件比造化葫蘆更為逆天的神器,正需要人口填充海外。
祁雲偉望著井然有序的棚戶區,不禁問道:“老郎,你這次出海,打算帶多少人?”
“六萬。”
郎先生伸出姆指和小指,最後加了一個量詞,“六萬戶。”
“六萬戶!”
祁雲偉被他嚇了一跳,“安排得過來嗎?”
不是六萬人,而是六萬戶!
連大人帶小孩,恐怕有二三十萬人,這已經相當於一座州縣了。
因此寧遠說道:“所以大人能不能和我爹說一聲,把江知府和丁知府借我用用?等把這些人送到海外安頓好,我再把兩位大人送回。您看如何?”
“胡鬨。”
祁雲偉一口拒絕。
“朝庭命官,你說借就借?最多派遣幾位同知和縣丞給你,時間不能超過一年。”
“多謝大人!”
寧遠和郎先生對視了一眼,連忙向祁雲偉行禮。
祁雲偉又說道:“出海之前,替小喬再去看望一下老夫人!小寧前天又和我說,小喬久出不歸,老夫人十分思念,咱們務必過去熱鬨熱鬨。”
寧遠點點頭:“這是應該的。”
小憐忍不住說道:“小銀姐姐這次出海,會不會又有什麼新發現?”
祁雲偉笑道:“她這個人,天生有大氣運!我能夠感覺到,她正帶著氣運歸來。”
說著,他著向遠方望了出去。身上氣血微微吐納,直上九霄蒼穹。
……
呼……呼……呼!……
廣闊的南方大洋。
隨著太陽偏南,風帶也跟著南移。
而且越往南,離陸地越遠,風就越脫離束縛,變得狂暴。
當東南信風再次越過南回歸線時,與之毗鄰的西風帶幾乎成為了咆哮的氣流。
為了航行安全,飛剪船不得不撤去了一定數量的風帆。藍銀風車已經完全不是為了聚風,而是調節風量,保證船不被吹翻。
“我的個嗎,這西風帶當真不適合航行。”
喬銀站在甲板上,望著前方的狂風巨浪,一隻藍色巨手虛托在飛剪船的一側。隻要發生危險,他就能在第一時間將船扶住。
同時,喬銀還遁出上百枚念頭在前方的海底探路。
現在航行速度太快,萬一觸礁,這艘船絕對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因此西風帶小船不方便航行,大艦恐怕也不方便,這條航路實在是難以逾越。
望了北方一眼,喬銀知道那裡就是風暴角。
“時過冬至,是繞過風暴角的最佳時間段了吧?”
現在的信風剛好吹過風暴角,西風也向南偏移,遠離了蠻荒大陸南端。喬銀知道安南的艦隊必然大量出海,倒賣商品牟取暴利。
又是三個月的遠航,再次走過了十萬八千裡的路程,喬銀重新回到了風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