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數個時辰。
麵對大突厥強敵,絲毫不落下風。
楚人各地方兵力,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任何時代的底層人群,從不缺乏勇武。
缺乏的是給他們展現勇武的機會。
過去大楚官僚,克扣軍餉,貪墨戰功,讓當兵的吃豬食。
誰會給這樣的上官拚命。
那當然一打仗,大夥一哄而散。
如今,段淵大纛立木。
封賞明碼標價。
配發甲胄,補齊軍糧,楚兵如何不敢戰?!
大楚地大物博,永遠都不缺乏黃金。
權貴陰雲之下,豪傑如鑽石一般閃爍。
王武,南野,就隻有太原後營有嗎?
肯定不是,
百萬北伐楚軍,必然是人才濟濟的。
曆史上。
北宋滅亡後,困擾底層英雄的枷鎖被打破。
南宋一時間湧現多少名將。
就黃天蕩後期的陣容,
完顏構換劉禪,分分鐘平推金國,順便收拾掉西夏。
此刻。
大楚軍中,十裡戰場,各地方郡兵。
他們宛如打了雞血,一個個如猛虎下山。
虎衛軍左側。
大軍最前沿。
衡州兵幾個同鄉互相掩護,眼眸赤血,絲毫不懼怕衝鋒而來的突厥鐵騎。
他們甚至隨著主將,殺出去了幾百步。
東側,右翼,黑壓壓的一片突厥人的海洋。
殺出去,就為了戰場割耳朵。
“馮娃子,馮家崽子,快割啊!”
“割左耳,記得左耳,右耳沒用!”
……
被護在人群中的十五歲少年,頭盔擋了眼睛,他麻利的扶起,牙關緊咬,渾身是汗。
他的腰間有一根繩子,上去全是血淋淋的耳朵。
“七個,隻有七個。大哥,不夠六畝地啊。”
“艸他牢牢,狗日的,先隨郡兵回去,等下一輪。”
“咱們高低要弄回六畝,母親得高興壞了。”
……
突厥王帳軍汪古泰河旗,幾千人都打懵了。
他們已經是第二波支援了。
先前以為騰格裡在放羊,這會才知道。
這幫地方郡兵腦子有問題。
頂著弓箭也敢上。
過去一碰就碎的楚兵,此刻戰鬥意誌極為強大。
王帳軍圍著殺,竟然還是下風。
且對方絲毫沒有退後的意思。
他們眼神充血,如餓狼一般,甚至想要上來殺了大突厥勇士。
戰場中間。
蔡州兵同樣不甘落後。
他們的軍陣本來排在後麵。
打著打著,就在最前方了。
一個個如狼似虎,跟昔日楚國將軍們印象中的郡兵,完全是兩個概率。
楚兵,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麵對如此驍勇善戰的友軍,
蕭世安身覆魚鱗甲,手握鐵胎龍弓,甚至有點懵。
早知曉你們如此高義,
本將還要打筋脈封閉針嗎?
就是這群義士,似乎有點瘋狂。
“你特麼彆擋道,搶生意啊!”
“狗日的,快割耳朵啊,,”
“日你大爺,趙狗子,趙,,你特麼真衰,發財的機會死了。”
“殺,殺啊,三千個耳朵來了。”
……
……
這種情況。
在這個戰場成為普遍現象。
甚至無甲的幾萬老弱,有意無意的往前衝。
拿著木盾,帶著狡黠的眼神。
爺爺護著孫兒。
企圖蹭點人頭,混個功勞。
“乖孫,機靈點,去撿兩畝地回來。將來給你娶媳婦。”
“哦。”
小徭役兵如同戰場精靈,在夾縫中尋找機會。
他撿的不是地,是他媳婦!
-------------
楚國帥台上。
段淵眼眸中帶著喜色。
壓著打!
楚人將突厥人壓著打!
他的目光,偶爾會望向西側山林,
周臥龍,真神人也!
正午時分。
激戰正酣!
日頭偏西。
羅浮山山高林密,雲層環繞。
陽光射在山林,陰影剛好遮蔽帥台。
梅太師如蒼鬆挺立,眼眸在陰影中,看不出表情。
他似乎呆滯了。
楚兵竟然如此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