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中的場麵一時陷入尷尬。
落針可聞。
項濟濃眉下,眼眸全是疑惑。
他先看了南野跟老孟,隨後又注視了低頭哭泣的四個人,還有目光炯炯的九尺大漢楊猛。
某一刻,
項濟想明白了,不禁勃然大怒。
“你們如此是何意?害怕本王不守信用。”
地穴營房中,
五人雖然無言,卻好似回答了項濟的問題。
見此情景,項濟緩緩起身,來到三個處於戒備,防止楚人降將動手搞事的斥候麵前。
他閒庭信步,宛如家中長輩在交待事務。
“本王項濟,自成人來,頂天立地,絕無半句虛言。”
“北疆所作所為,上對得起大楚宗廟,下對得起黎民百姓。”
說著,項濟拿走斥候的酒和碗。
順手從孟百川的背後,抽出武川鎮的製式短劍。
場中五人眼眸擔憂,項濟拔劍,他們不敢反抗。
今日必須硬扛,項濟若不給信物,難免將來一點顧慮都沒有。
一隻燒製不俗的陶碗,遞到了餘建三麵前,後者一愣,順手接過。
項濟倒滿酒碗,寒光閃閃的短劍,劃破了他的手掌。
鮮血滴入,蕩起水紋,也蕩起了爭霸天下的漣漪。
在五人的震驚中,項濟將手中的短劍,遞給了餘建三。
南野眼神一冷,走到項濟前方,
假意接住陶碗,方便餘將軍割腕,實際是為了隔開項濟跟餘建三。
項濟三指齊天,目光炯炯,郎朗的說道。
“項家先祖在上,本王今日立下血誓。”
“三位豪傑,今夜之後,若被翻舊罪而死,本王與爾等同死!”
定王!?
這就是大楚豪傑定王項濟的氣魄?
冒天下之大不韙,死也要保住建安軍兵?
三家大楚降將麵麵相覷,激動的不停磕頭。
“末將(奴家)拜見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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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
寒風。
定襄十月的夜晚,山中寒氣往骨髓裡灌。
茫茫清水河畔。
三個哆哆嗦嗦的牧人,在雪地裡,踏出長長的痕跡。
項濟雙手互相交錯,插在衣袖裡。
連打幾個噴嚏,瑟瑟發抖道,“誰特麼選的望北山,冷死本王了。”
孟百川在前方直麵風雪,眯著眼轉頭說,
“隻是這一塊,斥候力量強,安全有保障。”
“七皇子,說實話,老夫覺剛才過猶不及,給得太豐厚了。”
麵對孟百川的質疑,項濟將身子縮了縮,迎著風雪道。
“你懂了個屁,你知道這三個人有多關鍵?他們是陣眼。”
“本王跟周老弟,為了策反他們,準備了四個月。”
孟百川眉毛上布滿冰渣,深夜確實太凍了,他努力的跺跺腳,暖和一下。
呼嘯的北風中,似乎傳來幾聲鳥鳴。
孟百川聽仔細後,招呼項濟換方向。
“狗日的,這麼冷還出來巡邏,還給不給活路?”
“主公,你走路有些晃,是不是累了?”
寒風雪原之中,南野在身後發現項濟走路踉踉蹌蹌,差點摔倒。
“喝血酒,太激動,沒注意那是清河醉!”
“就不該滿飲此杯。”
“還是主公厲害,用血誓欺騙他們。”
“放狗屁,本王發血誓還能有假?”
項濟說完這句,一頭栽倒在雪地裡。
孟百川人都懵了,雪夜本就難走,還要背一個。
取下製式短劍,遞給南野。
孟百川頂著風雪,踏步前行。
某一刻,他對著睡著的項濟,喃喃自語。
“七皇子,千萬彆犯軸!?此三人保不住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