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瘋狂掙紮起來,可她的力氣哪裡大得過一直伺候人的侍畫。
還沒掙紮一會兒,鮮紅的血絲就從她的嘴角流下。
“唔唔唔!”
惠妃渾身是汗,碎發一縷一縷的貼在臉上,精致的衣裙也撕開了好幾道口子,好不狼狽。
侍畫冷聲道:“這是你當初讓柔佳吃下去的針,如今還給你而已,都是報應。”
侍畫在賭,賭那厲鬼就是那個意思。
果然,頭頂傳來聲響。
“你倒是聰明,做的還算不錯。”
當年柔佳剛進長樂宮,因為都不給她飯吃,她餓急了去扒潲水桶,被管事嬤嬤抓住。
惠妃當時對柔佳嫌棄自己,捂著鼻子厭惡道:“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就是天生的下賤,連這等不體麵的事兒都做的出來,實在丟儘了我長樂宮的臉麵。讓我想想怎麼懲罰你好呢?這樣吧,你就吞下這根銀針吧。”
那天,柔佳捧著銀針不敢不從。
她到底是沒吞下去的,銀針刺破了皮肉血管,卡在了喉嚨。
柔佳吐了一地鮮血,被關進櫃子。
柔佳的求生欲真的很強大,她忍著惡心將手伸進嘴裡,取出了那根銀針。她吐的死去活來,可因為沒有吃飯,胃裡隻剩下酸水。
又是銀針,又是酸液,柔佳的嗓子在那時就留下病根。
之後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發炎發熱,宮女們能享受的醫療條件不多,每一次高熱柔佳都是在過鬼門關。
看樣子,她們對自己做過了什麼清清楚楚啊。
不然怎麼能這麼精準地複仇呢?
葉雲歸揶揄地望著昔日忠貞的主仆二人,如今生死麵前,那份情分簡直單薄到可怕。
不過,自己既然放了話,自然是要實現的。
葉雲歸抬抬手,侍畫聽到門框摩擦的聲響。
她轉頭,驚喜的看到原本是一塊完整木板的大門中間裂了一條縫,漸漸的又變回了往日大門的模樣。
隻是那扇紅門表麵,依舊混合著肉泥和骨渣。
“愣著乾嘛,走啊,還想讓我反悔嗎?”
葉雲歸的聲音點醒了侍畫。
侍畫興奮地朝著葉雲歸磕了兩個響頭,忙不迭的爬起來朝著門跑過去。
她看著門上的肉泥有些猶豫,但猶豫沒過三秒她就一咬牙推門出去了。
其他宮人看到侍畫出去,眼裡都冒出晶亮的光。
他們不再畏懼惠妃,紛紛拿起刑具朝著惠妃走過去。
一邊走還一邊念著:“娘娘,你可不要怪我們。都是因為你以前做的孽,才給大家招來這樣的禍事。”
“是啊,娘娘,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吩咐,我們也不會對柔佳下手,這一切的源頭可都是你。”
“娘娘,大家夥兢兢業業侍奉你多年,如今也隻是為了活這一回,下了地獄你可彆怨咱們。”
他們念著,在惠妃的目光裡步步緊逼。
門的另一邊,侍畫走出去,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回到原本的長樂宮,而是進入了一條看不到儘頭的長廊。
“這是哪裡?”她驚慌的抓緊帕子,加快腳步,想要趕緊走出去。
她走了許久,可長廊還是那個長廊,沒有時間,沒有長度,漸漸的連空間感都快消失了。
侍畫拔下頭上的簪子,紮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