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為妾(1 / 2)

回到寺廟,晏澤寧還躺在佛像底下。池榆被折磨了一夜,已經精疲力儘,她拿出乾餅,嚼了兩下,混著溪水勉強下肚。

又準備去煮參湯,手拿起器皿,卻感到這器皿有千斤重,根本拿不起來。

池榆愣住了,轉去拿小板凳,卻發現這小板凳她也舉不起了,離地不到一寸,她的手腕就支持不住,板凳就從她手中落下。

池榆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

怎麼回事……

靈根斷了的後遺症嗎?她隻是靈根斷了,不是手筋斷了……

池榆坐在小板凳上放空了一會兒。

她如果一直手上沒力氣的話,以後該怎麼辦,做什麼都需要力氣。

池榆心中鬱悶極了,一拳捶在木桌上,那破爛不堪的桌子被打翻得吱吱作響。

她看著自己的拳頭,心中湧起一絲疑惑與欣喜,她又去拿器皿,這次很輕易就舉起來了。

池榆趕緊把參湯給煮了,喂給晏澤寧喝,然後擦拭他嘴角溢出的參湯。

後思索著。

她買的那一小截人參兩天就煮完了。

她得想辦法弄到錢。

池榆把身上兩隻素簪、一隻玉鐲、一對銀質耳環給典當了,換來的錢隻夠買一片人參。

池榆捏著那一片人參在藥堂門口站了許久,想著今後該怎麼辦。

一打扮得當的中年男子過來與池榆搭訕。

“姑娘可是遇見了什麼難處。”

那中年男子眼睛覷看著池榆,上下打量。池榆覺得不舒服,往前走了兩步,不太想搭理他。

中年男子緊跟著池榆,自報家門。

“鄙人姓朱,是朱府的管家。”

池榆瞟了這人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個。

那人接著道:“姑娘可是為這人參發愁,朱家走南闖北做藥材生意這麼多年,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參多。”

這是來推銷人參,做生意的?可是他怎麼知道她在為人參發愁,不會在調查她吧。

池榆心裡提防,嘴上自然說自己沒有為人參發愁。

中年男子見池榆不承認,也不多做糾纏,隻留下“若姑娘實在想要人參,隨時可以上朱府的門”這句話後,便搖著扇子走了。

池榆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中年男子走後,她也回到了寺廟。

令池榆驚喜的是,晏澤寧居然醒了。

晏澤寧靠在佛像的彌座上,低垂著頭,兩邊的黑發垂下,池榆看不清他的臉。

“師尊?”池榆把包著的參片放在桌上,“你怎麼有力氣起身了。看來那大夫的方子還是有用的。”

晏澤寧抬起頭,用空洞的眼眶及密布疤痕的臉對著池榆。

他冷靜地說著:“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又低下頭,望著自己那雙手,良久,他問道:“你為什麼救我?”

“你的靈根沒有了。”

池榆聽這話不對勁,她抿唇道:“師尊,你那時候有意識?”

他才剛醒來,她也沒有告訴他,他怎麼知道她靈根沒有了,除非,當時他是有意識的,那麼……

“師尊……當時是不是很痛……”

晏澤寧聽了這話,雙手捏緊了衣襟,嘴唇翕動,卻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不痛嗎?

你的靈根毀了,你不痛嗎?

池榆捏著自己的下巴,抬頭望著廟頂,回答他剛才問的話:“與其說為什麼救你,還不如問我為什麼不救你。”

“救人需要什麼理由。”

隻是靈根而已。

“師尊,我承認靈根很重要,為了這個東西很多人認為付出再多東西也是值得的,但我不這麼認為,如果我靈根能換得你活命的機會,那可真是……太好了。”

池榆抓住晏澤寧的手,“你看,師尊,你現在平平安安的,那就是天下第一令人高興的事。”

晏澤寧抽出手,把頭扭在一邊,池榆又看不到他的臉了。

池榆站起來,又說:“而且師尊你不是想要去往極東之地嗎?你如果性命都沒有了,難道還想讓我扛著你屍體去,路這麼遠,我覺得還是你自己走才行,你太重了,我可扛不動。”

“不過,師尊,”池榆蹲下身,支著臉與低下頭的晏澤寧對視,呼吸交錯之間,晏澤寧不由得屏氣。“你為什麼要跑?”

“當時情況太緊急了,你還沒回答我。”

“因為我強迫你把衣服賣了換錢嗎?”話一說出口,池榆自己就搖了搖頭,嘴中呢喃,“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池榆垂下眼眸,“應該還因為輕憐那件事吧。”

晏澤寧沉默著,終究還是說:

“從一劍門出來後,我們其實不算是師徒了。”

“你沒有必要這樣做……”他歪著頭皺眉,像在問一道他從未遇見過的、令他手足無措的難題,“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做。”

“我已經選擇離開了。”

你為什麼要追來,然後遇見這種事,有機會離開卻不離開,絕了前途。

“師尊,難道你沒有想過是因為感情嗎?”

“感情?”

什麼感情?能讓你這樣做。

池榆笑了笑,“師尊,我

們已經快相處二個多月了,就算我們不是師徒關係,我們難道沒有親情嗎?再不濟也還有朋友吧。我朋友不告而彆,難道我不能追過去問一問原因。”

“然後看見熟悉的人有難,就去幫一把,有什麼不對嗎?”池榆一攤手。

不對,不對,根本不是這樣的,感情?!感情對比這些根本不值一提!誰會為了感情承受那種代價。

騙人!她是個騙子,她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其他能獲得更大利益的原因。

他要想一想,她要他身上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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