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拜會,實則又是脅迫。
他將所有人召集一起,隻給了兩個選擇。
選擇一,把田產賣給陸家。
選擇二,到東、北、西三處邊境經商。
所謂經商,卻不能自主選擇,而是要去賣布匹,賣陸家生產過剩的布匹…
說來說去,這不就是給陸家打工嗎?
還是先墊資,再自負盈虧的那種!
可是,明知是坑,地主豪紳卻隻能選擇跳下去。
沒辦法,想要翻盤,哪怕塵王說粑粑是香的,他們不但要信,還要捏著鼻子吃下去!
但是我敢肯定,他們能吃得香,還吃得飽。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粑粑,隻要他們按照陸塵的吩咐行事,真的能翻盤!
塵王早就為他們布局了一切。
東有軍神蕭南索,北有府尹廖建清,西有手持神雷神艇的敬王!
無論哪裡,布匹不但能換成錢財,還能換成免費的勞力。
那之後,江南糧食之危解除,得了好處的地主豪紳感激之下,會把塵王當祖宗供起來。
而且每日三炷香,順便誠心地問一句,“祖宗您有吩咐儘管說來,必肝腦塗地,全力而為!”
這可不是說說的,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嘗到了甜頭後,他們絕不會違背塵王的任何命令。
隻求塵王能看在他們誠心的份上,指點迷津,傳授些發財的門道。
到那時,整個江南都是塵王的天下,所有人都會以塵王馬首是瞻。
那數萬士紳謀反之事,便是癡人說夢,徒留笑柄!
更關鍵的是,或許塵王一聲令下,江南便是隱學大興,再無儒學之基!
到那時,哪怕朝中空缺,右昌兄你也是無人可薦了。
言儘於此,右昌兄以為陸塵若何?
於無聲中謀天下,大勢已成而天下無人知,此等心機手段,是否有天道之威?”
那是當然有了。
陳青璿額頭都沁出了汗珠。
潤物無聲中謀天下事,最終卻無人知。
全天下人都活成了聾子啊。
好家夥,若不曾番禺揭秘,就這些彎彎繞,陳青璿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裡。
曾番禺的評價果然中肯,陸塵真的是天道般的存在!
然而,這還沒完,信上再次寫道。
“右昌兄,聽了我的推測和見解後,您覺得,還應該與塵王為敵嗎?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人生匆匆百年,最後都是一把黃土。
就你我這大半把黃土的年紀,又何必計較些許得失呢!
還是要遵天道,順大勢啊…
當然,天道大勢也不隻看實力。
我輩飽讀聖賢書,也非摧眉折腰媚上之人,青雲之誌既在,自然要堅持。
可陸塵此人所做雖為惡事,於國卻都是大善之謀。
內憂外患之際,建淨廠安內,創隱學攘外,這才還大乾以清明。
先手布局,更是開疆擴土,東、北、西三方皆已是我大乾囊中之物。
而遷百姓入中州,以工代農,更是以隱學解了土地兼並的千年困局。
地主豪紳行商,更是神來之筆,對內解糧荒之危,對外則兵不血刃削他國之力。
就連邊境兵丁,進項也不再隻是軍餉。
有了行商的加持,真金白銀下,何愁不儘心用命?
如此良性循環,大乾或可一統天下,成就萬世永昌之大業!
護大乾萬世之人,難道還不值得你我追隨?”
一封信終於念完了,陳青璿拿著信呆愣原地。
曾番禺的評價超出預期太多,讓她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