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清這還沒說什麼呢,靈芙就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她張開的口頓了下,默默闔上。
不由自我深刻懷疑起來,莫不是真的育徒無方?
垂眸看向剛剛握上芙兒手背的掌心,輕輕張合兩次,有些懷念起過往執著芙兒的手練習繪製符籙的時候。
來到靈芙身後,將她半圈進懷中,左手按在肩上,右手半握住比自己稍小一點的手,以正確姿勢握筆繪製符籙。
分明那時候乖巧的很。
如今不過握上片刻,也要逃也似的抽回。
她輕歎了口氣,幽幽然開口感歎道:“孩子總會長大的,興許大了便不親了。”
畢竟月瓊師兄和自己兩個弟子也是相對生疏,鹿師兄過往除了大徒弟也都是一視同仁。
可能慢慢的,她與芙兒也會變成那樣。
將陣盤之事處理好後,提筆繪製書信一封壓在桌子上,天時感應在即,她要準備突破化神了。
坐椅上的身影在放下筆之後,如煙塵消散無蹤,乃是來到了青竹山內,於山頂梧桐樹之下三百米,一處青竹山主修行閉關所用的洞府。
靈芙腳步邁開回到自己房內,手心拿出陣盤發愣,麵頰透出淡淡的薄粉色,心中起伏不定。
五指一點點收緊,任由冷硬的白玉將掌心硌得生疼,這才鬆下手。
齒關緊咬,眼眸都染上一絲薄紅,抬手將玉佩放置在自己胸口,用體溫一點點將它染熱。
她該怎麼辦?
這人分明是誰都可以,為何偏偏是她?
可這一生風景,除了符籙也隻剩她,也隻能是她。
“師父…”
“我道心不堅……”
靈芙閉上眼,良久整理好情緒,恢複平靜的模樣,將玉佩揣懷裡,提起朱砂筆準備繼續描繪符籙。
指尖輕觸朱砂筆,卻想起臉頰上的輕蹭,眼前晃動的朱砂色,她含笑輕柔的目光。
瞬間如同被火星子燙到一般,抽回手,一時靜靜坐在桌子前,竟無語凝噎。
直到感知到主屋內的氣息消失,目光透過牆壁望去,好像可以看清楚裡麵的每一處細節。
竹椅,木桌,軟榻,床櫃……
抬起腳步回到剛剛的門前,輕輕推開,看見桌麵上的留言,指尖微微刮蹭了一下信紙的邊緣,好似報複剛剛這人對自己麵上無所顧忌的刮蹭一般。
整個竹屋空蕩蕩,隻剩下自己的身影。
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讓自己浮躁的心稍微冷靜一下,收起信紙,目光看向問仙山。
既如此,不若多去宗門承幾門課,打發紛亂的時間,好好整理思緒。
正好,為了對付未來魔禍的危險,原本十年一屆的收徒大典這回改了時間,提前數年。
新一批弟子要入山了。
她回身輕輕關好門,遁術離開青竹山。
與此同時。
位於北域鎮魔關外,血浪滔天,腥煞之氣如同濃煙滾滾,在海麵上凝聚成一團又一團帶有意識體的魂厄。
魔物死後,身軀留居在世間生出的最後威脅,可以汙染修士道心,將修士魔化。
一柄漆黑如墨的長槍穿透而出,直接擊碎最後的魂厄,槍尾隻手提槍倒掛,而後左手銜上挽槍花,於周圍海域激起千層浪。
鬱眠揮袖子一斬,百米巨浪攔腰而斷。
空隙之中,淺露出她冷靜肅殺的目光,像是槍尖一點寒芒,被盯上直教人遍體生寒。
淺呼出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朝著天上喚道:“這回,可還有哪一處破綻?”
雲端之上,坐在白雲邊緣一身素白的女人微頷首,毫不吝嗇誇獎,“不錯,進步顯著。”
鬱眠輕呼一口氣,能得到升卿這樣一句評價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