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句‘都依你’畫下的大餅實在誘人,升卿勾起笑意,將人更深朝懷裡抱去,“等我回來…”
說完,她似是想起些什麼,從懷裡取出那一串魂珠,整整十顆串成手串‘溫柔’得戴到鬱眠手腕上。
“…眠兒若是無聊,可以尋它們做做些樂子。”她將禁製和青冥業火給鬱眠留下,青藍色的幽焰像是手串自帶特效一般,淬黏在珠子上,分毫不肯離開。
“若是等的久了,未嘗不能用作練手,隻要取下沾上一分血池,便能化形陪同眠兒戰鬥。”這些魔將的修為被青冥業火灼去不少,如今即便有血池複生,也不過是虛弱的魔軀。
留給眠兒練手恰好。
鬱眠看著手腕上庫庫冒著焰光的手串,雖然知曉青冥業火不會傷害她,還是難免有些怵。
比她還要害怕的是識海內縮成一團的琉璃淨蓮,它如今不過能最大發揮化神期實力的靈火,成長之路還長著,算是幼年期。
遇上這類不知活了多久的老牌靈火,猶如螢火比擬皓月之輝。
無論是內丹還是靈火,它都被壓製的死死,如其主一模一樣。
“好,我記下了。”鬱眠點了點頭,應允下來,她也不知道升卿會去多久,聽她這樣說,想必是要花費上一段時間。
說完必要之事,不再拖拉,升卿朝著麵前平靜如同一潭死水的血池走去。
一步踩下,腳踝沒入大半……
幾乎瞬間,帶著無儘的惡念纏了上來,要將主動落入血池的‘獵物’包裹消化掉。
升卿瞳孔豎裂開,尖銳的毒牙從唇齒下伸出,身子猛的一頓,隨後繼續‘若無其事’一點點朝前走去,直到完全沒入血池,身影消失在鬱眠眼中。
魔劍的位置在池中央,但越靠近中央,池水的濃稠度便越高,對神識的侵染也就越強。
僅僅是沒入水麵,她體表的煞氣便止不住往外鑽,覆蓋表麵保護己身。
為防止一次性靠近,神魂接受不了魔淵血池的腐蝕,她需得一步步慢慢靠近,經受不儘惡念的侵蝕。
那池下的步伐在被血水淹沒,徹底消失在鬱眠眼前之後,踉蹌了一瞬,挺直的身板略微一顫,升卿這才肆無忌憚恢複成半妖身,以最強靈力的狀態朝前遊走去。
這是一汪會吃人的池子。
她的意識如同瓦片被層層剝落,撕扯開來。
周遭的環境一點點被扭曲篡改,最後意識迷失在一片迷域之中,不知歲月……隻剩下身軀依靠著本能往前繼續挪動。
雙眸睜開,天地被魔氣染成血色,魔尊隕落,血雨千裡,滴答雨落將升卿淋濕成落湯雞,她雙目失神得看著懷裡失去了生命氣息,連神魂也無蹤跡的溫軟肉身。
“不…眠兒?!眠兒…不會有事的…”腦海中的記憶浮現,剛剛與魔尊交戰,鬱眠為護住自己被一掌打散魂魄。
刹那清醒之後,便是近乎喪魂的囈語悲鳴,眼瞳豎裂成一條細縫,雙手止不住抱住鬱眠的肉身,那眼角順著血雨落下的未嘗沒有血淚。
“眠兒…本尊的眠兒不會死!”痛到極致的瘋癲,似是喪失一切理智,她跪倒在天地之間,隻抱著懷中一人低低敘述著她一人相信的堅持。
“她定不會死…”懷裡骨骼發悶響,似是被巨大的力量揉碎了,升卿又似哭似笑得驚醒過來,看向懷裡不成形的肉體,發出一陣不明所以的囈語。
“不是!…這不是…眠兒!”
“這不是!眠兒!”她似是用儘了全部氣力,將這幾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盯著那略有些變形的血肉,眼底劃過獸性的渴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