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榆將秋子敏接回家,還帶了晚飯,
雷雨天不方便讓阿姨上門做菜,所以她們自己從外麵買回來吃。
回家之後,秋白榆見到伊挽月內心還是會尷尬,哪怕伊挽月說了不介意。
因為她和伊挽月不一樣。
伊挽月對她坦坦蕩蕩,而她懷有彆樣的心思,在善良大方包容心強的伊挽月麵前,難免心虛。
尷尬讓她不知道該和伊挽月如何說話,沉默一直持續到睡覺時間。
夜間的雨聲不曾停歇。
陷入黑暗的房間一片寂靜。
秋白榆沒有睡意,又睜著眼看天花板出神。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朋友。
這份感情陷入得無知無覺,讓她無從追溯源頭,也不知道下一步的未來該怎麼走。
身旁靜悄悄的,她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伊挽月搭話了。
下一秒,窗戶閃過猙獰白光,轟隆雷聲緊隨其後撕裂屋內的死寂,引起窸窸窣窣的摩擦輕響。
秋白榆幾乎是出於本能,第一時間轉向伊挽月。
然後她的腰就被抱住了,懷裡多了個人。
伊挽月主動抱住她了。
秋白榆愣了兩秒,回過神來後溫柔地將人抱緊,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懷中人的長發,輕聲細語安撫道:“不怕,我在這裡。”
她感覺到環在腰上的手收緊了力度。
伊挽月在靠近,可她卻沒有勇氣拒絕這份靠近。
到底是因為懷裡的人太可憐,還是因為她陷得太深……她已經說不清楚了。
她隻能在心裡偷偷歎氣,姑且妥協於此刻。
“白榆。”
伊挽月冷不丁開口。
她的聲音很溫柔,可是在雨夜裡卻多了一分哀怨。
“你今天回來後都沒怎麼和我說過話……”
秋白榆:“……”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她這句話。
“你是不是還在想下午的事情?”
伊挽月一針見血。
“……”
沉默了片刻,秋白榆終於開口了:“是。”
很誠實。
伊挽月忍不住追問:“你很介意下午那件事嗎?”
秋白榆道:“我是怕你介意。”
伊挽月:“嗯?”
秋白榆:“怕你覺得我很奇怪。”
伊挽月對她來說是珍貴的存在,她不想因為自己一個舉動害她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而且秋子敏還希望她們能一直好好相處,希望兩個姨姨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要是她們做不成朋友這個希望也會跟著完蛋。
然後她就聽見伊挽月反問了一句:“哪裡奇怪?”
秋白榆愣了一下:“什麼?”
伊挽月笑著道:“我們連嘴都親過了,你親一下我的頭發還有什麼奇怪的?”
秋白榆:“……”
好有道理,難以反駁。
可是在她這裡不是這麼算的。
接吻雖然在朋友之間也不合適,但尚且算是有目的性的,雙方自願的。
而她親她的頭發是情不自禁的,單方麵的……還帶著喜歡的私心。
伊挽月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不禁開始擔心了。
她怕秋白榆會抗拒這種情不自禁,怕秋白榆再也不會這麼對她,也怕秋白榆因為尷尬而一直不和自己說話。
她不希望她們的關係在倒退。
她得多勸勸秋白榆。
勸她想開,勸她往前走,勸她不必克製對她的情不自禁。
“白榆,我真的不介意,我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抱著她的腰,五指輕輕柔柔地順著她的背。
“你誇我可愛,我真的很高興,還想你以後多誇誇我。
“你以後還會誇我的,對嗎?”
多誇誇她可愛,多覺得她可愛,說不定哪天就喜歡上她了呢?
就像她一樣。
她先覺得她可愛,做什麼都可愛,而後就無知無覺地動心了。
她可以因為可愛而喜歡她,她為什麼不可以呢?
她的溫言軟語讓秋白榆又是心動又是心軟。
她真的不介意她的冒昧。
她因為她誇她可愛而高興,甚至還想多聽她誇她……
她怎麼就這麼可愛啊?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秋白榆就明白了——她已經徹底陷進去了。
她真的喜歡上她的好朋友了。
當她想往外掙紮時,她這個好朋友還溫柔地將她往回拉,令她越陷越深,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
她就是喜歡伊挽月。
“你真的不介意?”
她問得很小心。
“不介意。”
“真的喜歡聽我誇你?”
“喜歡——你不喜歡聽我誇你嗎?”
“那是因為你每次誇的都不符合實際……”
伊挽月總說她可愛,可她哪裡可愛?
她跟這兩個字就不沾邊。
伊挽月怕不是在戴著濾鏡看她。
伊挽月忍俊不禁:“哪裡不符合實際?”
她語氣帶笑又分外認真道:“你在我眼裡就是很可愛啊。”
秋白榆:“……”
說不出來話。
她忽然慶幸房間裡關了燈,否則估計又要被伊挽月看到她發紅的臉了。
“害羞了嗎?”伊挽月忽然問。
秋白榆:“……”
猜的真準。
伊挽月見她不答話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真可愛。”
“……黑燈瞎火的,看都看不見也可愛?”
“嗯,隻要是你,黑燈瞎火的也可愛。”
“……”
“你是不是真的帶著什麼濾鏡看我?”秋白榆忍不住問了。
現在美顏功能那麼發達,說不定伊挽月的係統也有這種功能呢?
伊挽月聽完這話笑得更開心了。
“因為你在我心裡很特彆啊。”
她們是同樣擁有係統,反抗命運的人,也是最好的、無話不談的朋友。
她還是她的心上人。
所以,她在她心裡會永遠這麼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