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衝上陳氏的臉,酒紅起半張臉,如鬥勝的公雞,抬頭昂胸走在大街上。她想向全世界宣告,孫成克有多出息。
湯芷委屈跟在陳氏身後,低垂起頭擦起淚花。婆母今天扔給她的衣服沾有老鼠屎,剛才走路時,湯芷聞到她身上發臭的尿騷味,下擺衣處用手一摸還充有水濕感。
大街上人來人往,無數人的眼睛像死死地盯著她,都能聞到她惡臭不淨的味道,一時間湯芷手腳冰涼,她感覺她像個低賤的妓子,再次回到人販子的手裡,養牲畜養在籠子裡,每天抱緊全身祈求著黑夜的到來,隻有黑夜,她才不會被無數看商品的眼光注視,不似人不似物,這是她深陷地獄裡,鞭打下唯一得到的知識。
要不是那病極具有傳染性,按照人販子的話,她如今可能賣到京城最大的青樓,到處接客掙錢,淪為三教九流。
才出地獄,湯芷她不貪心,人對她好,她便對人好。陳氏心善救她,孫家還不計較她貧賤的身份,在官府立下手據娶她為妻。這一切都讓湯芷無比感激,無論陳氏做什麼,她都永遠地執行,以報救命之恩。
現在陳氏討厭她,肯定是夫君最近備考,不希望她太過招搖,到處沾花惹草,打擾夫君心。
平靜下心情,湯芷拾起哭泣,振作起來,揚起笑直奔小跑到陳氏身邊,屁顛屁顛地拿起沉重的禮盒。
陳氏很喜歡湯芷這麼有眼色,不用她吩咐就自主提行包裹。
逛了一會,高日懸掛,披上酷熱的外衣。
看來看去,受不了的陳氏走到街邊鬥篷處點了一碗茶水,大熱天底下,今年暑氣不比往年,天天炎熱。
端坐在陰涼裡,陳氏虛汗的臉緩了不少,手捧起水,小口抿著。起皮乾涸的嘴角在水的滋潤下,得到片刻的甘甜,慢慢紅潤富有福態。
湯芷也想進去,但被陳氏冷眼一橫,抬起的腳乖乖收回。
炙熱的陽光曬在身上,在□□混合中,湯芷聞見她身上的膻味越來越重。死去的老鼠味快速飛起地發酵,緩慢破土衝破空間的限製,擴散分布在空氣裡。
陳氏喝完水,突然聽叫罵聲,隻見湯芷蹲在地上,被店老板撈起大力推搡。
“怎麼這麼臭!哪裡來的叫花子,快滾,也不嫌礙事。”
“對,快滾,你這叫花子真沒眼色!站在這裡影響人生意!還不快滾,要真影響的,賣了你都不夠!”
湯芷遮捂著臉,扒在地上祈求著,陳氏能過來幫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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