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1 / 2)

二賣 茴夏 7167 字 20天前

“她才過上幾天好日子,榮華富貴還沒有享受夠,就要被迫死了。”對於這種結果,孫月香害怕地死死咬緊指甲。她才不要死,要死也是這些無惡不作的人死,想著手指間漸漸滲出層層細膩的血跡來,疼得她輕吸了口,微皺起眉間。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她得慢慢想想,總會想出來了。”孫月香緊張蜷縮起全身,捂住受涼的腹部,儘量減少身體上的疼痛。

大漢正興高采烈往山路走,打算和手下們商議一下今夜的吃食時,路邊突現幾個蒙麵黑衣攔下了他們的去路。上好的心情徹底被破壞了,大聲厲吼道:“來人何人?竟趕你爺爺的道,也不在道上打聽打聽我是誰,就敢擅自搶劫我,真是活膩了!”

帶頭的黑衣人隻看了眼大漢,便對身後的人招了下手,示意他們可以動手了。這些人都是從小培養出的死士,出手招招見血,手段狠辣。大漢這些半路出道的山匪縱然武藝高強,但還是不上他們。

對方一亮出刀,山匪瞬時露出刀尖,接著在馬上的高度差,甩著大刀就往人身上劈。黑衣人這邊早有準備,在不遠處備下弓箭,一等開戰前腳根就射了過來。

箭如天邊瞬時落下的雨珠,鋪天蓋地地嗖了一聲,直直地落到山匪們身上。

打鬥間承載孫月香的馬匹被誤傷到了,馬兒受驚裡失控,對著山道上拚命地奔跑。控製馬匹的山匪正要把孫月香給推下來,獨自拋棄兄弟逃跑時,遠處的一箭直接穿過他的胸膛,要了他的命。猩紅的血快速地從屍體上噴發,染紅了孫月香全身。

孫月香伸手摸下臉上滴淌的血,殷紅的血濃稠地沾黏在手指上。嚇得她再次反過眼球,一倒頭昏了過去。

馬兒沒有人管控一時跟脫韁野馬般,一頭紮向山上,遠遠地把所有人甩到身後。

黑衣人今日來本是為了孫月香臉上的皮,這個做法特殊需要有皮的模子才能重新翻新。結果被這些山匪給擋住任務,想著便快速快絕,把所有腦袋砍下來後。帶領著全部人朝孫月香方向奔去,誓要把人給捉回去。

後麵的閻胤帶著人慢慢來到現場,看著滿地不成樣子的殘肢、破碎一半的頭顱。眉骨不自主地往上奔跳了下,伸手撫平後。緊接著抬起鋒利如刀光的眼神四處察看了一番,看到沒有孫月香的腦袋後,微微緩解了下心底的擔憂。

“人還活著!”閻胤勾起唇角慶幸地想著。

“他可不希望看到一個和公主長的一樣的腦袋!看著就像看到那日信裡的內容,見到公主受儘折磨的殘影。”

確定是這條路後,閻胤甩過繩鞭騎著馬繼續朝山頂上奔去。

閻胤的到來,黑衣人那邊很快察覺到了,各自騎馬的速度也不斷地加快,各自爭分奪秒快速地尋找著人。

另一邊的孫月香悠悠蘇醒,但一見到眼前乾涸的屍體,眼一白見眼著又要再次暈過去時,馬逃離的方向活活又差點把她給嚇醒。

“懸崖,懸崖,懸崖!”孫月香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手忙腳亂地拉著馬繩,儘力地讓馬停下來。馬一開始就受到驚嚇,現在還被孫月香錯誤地勒住脖子,狂亂地發起瘋病來,直奔著跑向山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孫月香嚇破膽子的聲音響徹山野,清晰地傳到閻胤和黑衣人那邊,兩方分彆駐足在地麵長久,才再次動身。

他們各自猜想出一些不好的結果,做好心裡準備匆匆看了下山崖,見山崖邊有明顯掙紮的痕跡,也知曉出她跳崖。

黑衣人一時無法確定目標是否死了,本想著派人下去看看,可後麵有追兵,為了確保不暴露,他們隻能先行離開,等時機成熟再過來。

黑衣人前腳剛離開,閻胤這邊便匆匆到了,見人跳崖,抬手派人往下探。他生要見到人,死要見到屍。

崖底下的孫月香比很多人都幸運,身邊的馬剛跳下來就被摔成碎骨,不像她一跳就被崖邊生長的大樹給攔腰接住了,隻受到一點輕微的傷痕,沒有傷及性命。

唯一可惜了,那就她臉上的美人皮被樹枝劃破了,輕輕一碰就從臉上脫落了。孫月香想補救,但苦於身邊沒有鏡子水粉,隻能看著它一點從臉上落下,在微風裡化為一點點的碎分。

依仗的美貌就這樣離孫月香遠去,唾手可得的富貴猶如黃粱一夢慢慢從她生命中退出。

麵對這些,孫月香隻能無奈地掩麵痛哭。她像個玩物一般被父母送人,不想一輩子待在一個老男人身邊,與跟她母親一般年紀大的婦人一起爭風吃醋。

可是沒辦法,誰讓父親一心想讓她攀起高枝,根本不在乎她的內心想法.她要嫁也嫁給年輕力壯家境有錢的家人,絕不是那種快入黃土的老爺子。

哭了一會兒,孫月香逐漸止住自己的哭聲。現在當務之急,她得走出去,不然她得活活餓死在這裡。她得走一步看一步,最壞也就那些了。撇斷一枝樹梢,站起身隨便找了一個路,一步步走去。

孫月香傷勢沒這麼重,沒花多長時間就走到一個山穀處,還特彆幸運地夾縫處發現一絲亮光,借著身材矮小順利從夾縫裡離開。

說來也巧,孫月香小時候同小夥伴玩鬨時來過這裡,對這地方隱隱約約有些熟悉。按照小時候的記憶,孫月香拄這樹枝緩慢走回家。

剛回到家,隻見家裡一片狼藉,該砸的東西都被砸了一乾二淨,正門的門歪斜地呆在牆上,一看就是人為刻意破壞了。孫月香止住自己的腳步,緩慢地朝後退。

還走幾不,就被孫老二揪著頭發拽到屋內。

“這些天你跑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任性的行為,家裡被義兄砸了個稀巴爛。”孫老二大力揪住孫月香的頭發,狠狠地從上麵拽落出一絲細發。

提及那個老頭子,孫月香便想起他滿臉橫肉流著口水的猥瑣樣,捂著嘴下意識想吐。

見女兒反胃的舉動,他青白著臉不知想到什麼,一巴掌扇在孫月香臉上,指著人氣憤道:“真是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我把你養到這麼大,就是讓你跑去會野男人?”說著,重手又扇了一巴掌,打了孫月香眼冒金星。

孫老二以前對孫月香也是極好的,身為他的女兒,他從來沒動過她一隻手指。可至從他被他所謂的義兄帶上賭.博,整個人就想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愈發功利心,一心想找個粗大樹好乘涼。對此,他不惜把孫月香賣掉,好還掉自己的賭債。

孫月香看著眼前不似人的父親,又想起以前父親對她溫和的態度。眼前拂過一段段記憶,從田間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哄她笑,每年還會省錢帶她出買新衣服買好吃的。做什麼事永遠都怕她累,搶著不讓她做,沒事就讓她出去玩,與其他人聯絡聯絡感情。

思想到這裡,孫月香終於沒忍住再次哭了起來。她剛剛經曆過生死,好不容易活著回來,就麵臨被賣掉的結局,她命怎麼這麼苦。

許是孫月香哭得太慘,哭得渾身上下一抖一抖了,眼眶邊腫起泡來,看起來分外地可憐無助,這讓孫老二心生一絲慈父之情,不由想起女兒以前憨小可愛的樣子,鬆開手上的頭發,愧疚地歎了一聲。

他現在沒有回頭路了,孫月香逃跑那天,他氣頭時被人哄騙去賭.場,一賭就賭了個大。剛開始他手氣一直特彆好,贏了不少把,就差不多快把前些日子欠的錢還上時,手氣又開始爛了起來。連續賭了多把,一直不停地輸。輸到最後,他再也還不起。

不過好在,他義兄梅囚是這個賭場的老板,說隻要提前幾天把孫月香送到他府裡,這些賬不僅全部抵消,還得到一百兩彩禮的銀子。犧牲女兒一個人,可以保全他們一家子。可是女兒逃婚了,把他們都拋棄了,留給他一個爛攤子。到了約定的日子,梅囚幾次上門要人,見家中無孫月香人。以為他們把她藏氣來,惱怒下把孫母賣給人伢子,將家裡給砸了稀巴爛。孫月香的哥哥孫月餘見情況不對,逃門離去再也回來。

“你娘就是因為你被賣掉了!”孫老二蒼涼地笑了笑,接著罵起孫月香,“你有什麼可哭了,我們家就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你要是不逃婚,我們家還是好好的。”

“娘,怎麼了?爹,娘怎麼會賣呢?我們家裡不是還有些錢?爹,我們去把娘給贖回來吧。”孫月香難以置信地看著孫老二,她不相信他竟然會把他相處十幾年的人賣掉。可看見她爹痛苦萬分的臉,她明白這些都是真的。眼淚一下子從眼裡滑下去,哭的愈發厲害,心裡愈發愧疚。

孫老二幾次想張嘴,可他終究是張不開。那些錢都被他拿去賭博了,現在家裡一分錢都沒有。

孫月香哭著,突然堅毅起來,疊著腿爬到孫老二身邊,紅腫著眼道:“爹,我還是清白之身,現在把我賣給梅囚,把娘給贖會來吧,她這麼大年紀了,在外麵要是受到什麼委屈怎麼辦?”

“爹,我以後在也不會逃了,會乖乖地待在那裡。”孫月香悔改道。

“來不及了,妹妹,一切都來不及了,娘已經死了。”門口突然被一個巨大的身影籠蓋住,孫月香順著聲音的來源,抬頭望去,看到她哥抱住母親哀聲痛哭的樣子以及母親全身僵直的狀態。

孫老二聽到兒子的話,怔了怔,直起身去看人。隻見與他相陪半生的人,發白著臉窩在兒子懷裡。他抖著腳筋,邁著像老人一樣的腳步朝著孫月餘方向去。

“你娘是不是睡了?你不要騙爹。”孫老二躲閃著眼色,露出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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