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要看就給你看。”湯芷果斷地掀開被子，隨意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帶著疲憊從屋子走出來。
孫成克看著湯芷離去的背影，心裡升起淡淡的憂愁，開始埋怨起過去的自己，笑自己當初腦子蠢，竟然會做出那麼多錯事，使他和湯芷之間產生了一個無法逾越的鴻溝。
“唉”孫成克輕歎了口氣，隨後也跟隨著湯芷的腳步一起出去了。
孫成克胡鬨一場，陳氏也沒心思等他，隻留給他們一些，便動起筷子先行吃了起來。陳氏飯量小，還沒吃多少便飽了，正打算起身收拾碗筷時，便見湯芷從屋內朝她走來。
“老夫人！”湯芷眼尖率先叫住陳氏，小心從陳氏手下接過碗筷，快步拿到水桶邊慢慢洗了起來。湯芷什麼本事沒有，但伺候人的活卻格外地熟練。做什麼活都不用人喊，自己見到就會立刻做，絕不會給其他人帶來一點麻煩。
孫成克出來時，見桌邊沒有湯芷，對陳氏好奇問道：“娘，湯芷去哪裡了？”
陳氏現在一見到孫成克，就覺得煩，完全沒有人剛回來的歡喜，瞥著眼道：“在後院洗碗。”
聽見這，孫成克估摸著時間，一心等著湯芷回來。
湯芷洗完碗，正打算回去時，肚子突然疼了起來，疼得她站都站不起來，隻能蹲在地上慢慢地自我消化。
“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孫成克等了一會，見人還沒有回來，擔心湯芷出什麼問題起身要去看看。
陳氏看著自己兒子這急不可耐的樣，出聲嗬斥了下，“你現在是舉人了，過了會試再過殿試就是大官了，整日慌裡慌外，叫人瞧見了成何體統。你坐下，我和你說說？”
陳氏一發話，孫成克也隻好乖乖地聽從，不敢做出一絲反抗，坐在板凳上等陳氏訓完。
“你看看什麼？湯芷多大人了，又不會沒見。”陳氏見兒子心不在焉，出聲又說了幾句。
孫成克看出母親的不悅，連忙收回神，等陳氏說完話。
另一邊，湯芷疼得直接摔倒在水井邊，萬千的寒氣從她骨子冒出來，凍得她張嘴哈了些熱氣，借此希望可以暖和些。可是這病病了多年，又複發了多次，要真能這麼簡單就緩解，天下的郎中早就轉行去乾其他了。
“疼！”湯芷疼得揪起水桶邊的雜草，可揪斷了再多雜草，也無法緩解她此刻時冷時疼的處境。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才適應疼痛慢慢朝柴房走去。
一進門便看到家裡多了二人，一個是讓害怕的孫月香，另一個人不認識但看著極為麵善，看起來應該是個好人。
湯芷小心地把碗放到桌子上，佝僂著身影勉強地對眾人笑了笑，才敢慢慢從屋子退出去。
孫成克瞧湯芷走路歪歪扭扭了，心裡總有些不安，本想張嘴問問，但礙於四周有人一時不好出口，隻能耐著性子等到晚上回屋再細細過問。
“姑母，你看看那仆人，一點都沒有禮貌。”孫月香剛失去父母，一時心下難受，特彆想找發泄桶。見湯芷來時也不喊她，感覺落下極大的麵子，覺得湯芷瞧不起她，一時對陳氏叫喊起來。
就在剛才，陳氏才知曉孫老二遭遇的事，不由對這兩孩子多些疼惜，想多給他們一點補償。當下也不管湯芷這些天對她的孝順，直接從門外把人給喊進來，“湯芷，你進來一下？”
“剛才你沒瞧見人？現在趕緊喊人。”陳氏拍著桌子，為孫月香撐腰。
湯芷吃驚地瞪大起眼睛，迷茫地看了看全部人，見他們都等著她說話。艱難地縮起脖子開口喊道：“老夫人好，主子好，孫小姐好，孫少爺好。”
孫成克在收到湯芷求救的眼神時，心裡猶豫了下，本想為湯芷出聲那刻。卻見陳氏愛護孫月香的神情，嘴裡的話一時怎麼都說不出來，隻能默默地注視著現場發生的一切。
孫月餘明白孫月香的小性子，也本想出口阻止，但想到她才哭不久的模樣，也默默不說話了。
四下寂靜，得到滿足的孫月香也不再為難湯芷，爬在陳氏耳邊說了些悄悄話，哄得陳氏高興不少。
“你出去吧！”陳氏一高興，招手讓湯芷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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