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春弟,你都這麼大了,快過來讓嫂嫂看你長高沒?”
張逸春平日最討厭有人和他說個子,小時天天有人嘲笑他是個矮子,到了太學更是因為個子問題,被眾多人笑話。現在這一句徹底點爆了他的雷點,照顧湯芷在現場,忍著怒氣拉起人就往外麵走。
那女子顯然看出張逸春生氣,意識到自己說錯的話,連忙上前彌補,想及時挽回形象,以好完成夫君交代的事情。
“逸春,你不要走啊,都怪嫂嫂不會說話,要惹到你,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計較。”女子伸手撈住張逸春身邊的湯芷,想把張逸春帶著止步。
湯芷大病初愈,身子底再好也尚沒好透,被女子一扯,紅潤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腹中的咳嗽聲又再一次發作,讓張逸春見了好一陣心疼。
對準來人,回手護崽子一般拉回湯芷,齜起牙道:“誰是我嫂嫂,我可沒聽說過我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你可不要到處攀親,借此機會往上湊。你認,我可見不得認。趁我現在還好說話,趕緊滾出府,不然等我翻臉,可不是這般好了。”
那女子聽完話,顯然氣不清,頭上的花簪從頭間掉落,直向砸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玉碎。
正想一股腦子甩手就走,一咬牙又想起家裡雞毛蒜皮的事,夫君近期娶了一個新的小妾,那妾仗著自己頗有些姿色,一心想將她給擠下來。最近更是一口氣懷上孕,找人請脈都說是一個男嬰。為了日後家裡孩子的地位,她得給自己找個靠山,讓那小妾明白她是不可惹了,明白自己孩子是動不了。
“逸春,都是我的錯,是我不知禮數。你看在我們是同宗的份上,回頭關照一下我,幫幫我忙。”女子說了情緒低落,正以為張逸春見她可憐,要關照一下。可直見他頭也不轉,拉著身邊的女子步也不停地走著。
眼見著打不動不了張逸春,女子又把主意打到湯芷身上,起身叫喊著,“好姑娘,你幫我勸勸逸春吧,讓他消消氣。”
湯芷最開始一直聲音覺得熟悉,在拉扯時她猛然見到那人的麵龐。全身的血液重新回想起最初的溫度,變得如同那夜一般冰冷刺骨。
無數個夜晚一記起,仍然能感受到那時的痛楚。一階一階如同無邊的儘頭,一直不斷地回響著磕頭聲,一聲接著一聲,將她緊緊包圍在噩夢裡久久不能出來。
湯芷怕張約的笑聲,怕夢裡磕也不磕完的路,怕孫成克不近人情的咒罵與輕視。
現在的她隻想尖叫著遠離他們,早早地避開。可女子偏不如她的意,叫他們走了飛快,急趕著追了上去,一手抓住湯芷的手,舔著臉想誇人。
可看清湯芷的臉後,張約咽了咽唾沫,嘴邊莽張著。瞪大著雙眸,深覺得自己看錯了人。但湯芷臉色特有的刀疤,一直不斷地提醒她,她就是她弟弟家的仆人。想著孫成克前一陣的書信,她心裡竊喜了下。
孫成克如今高中解元,又在太學就讀,假以時日必定有一番出息。隻要把湯芷帶回孫家,就算張家一事沒成,可孫成克那邊的關係卻徹底搭牢。日後她還能怕家裡的小妾嗎?由得她仗著肚子去欺負人?
想著便是一陣解氣,仰著笑臉就要把湯芷從張逸春身邊拖走。
“你乾什麼?”張逸春見湯芷被人拉走,一時也沒顧上氣度,不顧張約女子的麵子怒懟起來。
“哎,逸春,這是我弟弟家走丟的下人。我得趕快把她捉回去,她行為不端、是個手腳不乾淨的東西,你可不要被她楚楚可憐的外表給騙了。”正說著,張約加大了手上的力,想把湯芷揪出來,讓人們都見識見識下賤坯子原本的麵目。
張逸春見張約還不放手,又見湯芷氣色泛白,氣急偏過一點心疼,惱火叫來家丁道:“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拖出去,如果有人問及就說她手腳不乾淨,行為品性不端。”
“少爺”家丁看出張約的身份,心底有點猶豫,不敢亂動手,怕老爺知曉回來責罵他們。
“還不快點!”
張逸春見人不動,直接上手將人扔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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