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嘴裡喃喃自語:“我是個廢物,我真沒用,快點結束這糟糕的一生吧。”
拖著腳步晃晃悠悠走到二樓陽台處。
向前一傾,竟然就這樣頭朝下栽了下去!
雖說隻是從二樓摔下,但是這個姿勢摔下去不死也得掉半管血。
琴酒走到露台欄杆邊居高臨下望去。
冰冷銳利的眼神掃過那一動不動失去意識的身影。
或許比起肉體上的創傷,精神上的折磨才是讓他的大腦和身體瀕臨崩潰的罪魁禍首——就像是人偶師再用木偶線操縱著自己畫著粗糙笑臉的小木偶,小木偶的動作,情緒都被木偶師所掌控,木偶師沉浸在自己天馬行空的世界裡,根本不會去在意小木偶已經傷痕累累,破舊不堪。
高大的男人眸色微沉。
情緒的異常變化、情緒控製。
從身後悄悄探出一個小腦袋,再看到生死未卜的上村篤人的時候,纖細的少年又害怕的縮了回去,揪住琴酒的風衣下擺,似乎被嚇到了,十分沒有安全感。
“……他死了嗎?”托梅克小小聲問。
銀發男人眉眼挑了一下。
“他死沒死,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琴酒轉身,高大的身影牢牢地包裹住了托梅克,銀白色發絲垂下,從少年白嫩柔滑的臉頰邊劃過。漂亮的如同墨綠色貓眼石的眼眸中,終於深深地映出少年的身影。
小黏黏糊糊的撲上來抱住他。
抬起頭,彎起燦陽一般漂亮的金色眼眸。
“阿陣在說什麼呢?托梅克不知道喔~”
沒有任何掩飾。
精靈界有這樣一個妖精種族,他們有著美麗柔弱讓人心生嗬護的外貌,即使身經百戰的冒險家們早已知道不可輕易踏足他們的種族區域,當對方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就像是飛蛾撲火,他們仍會控製不住的投入他們的懷抱。
他們絲毫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凶殘血腥,卻每年都會有無數冒險家成為他們腹中的食物。
他們很享受在這樣的認知下,仍然不顧一切的來到自己身邊的人所傳遞出來的無儘愛意。
琴酒心裡很清楚,把麵前這個甜心撕開,裡麵流出的是純黑色的巧克力醬。
托梅克心裡很清楚琴酒心裡很清楚。
轉息之間,兩人視線交纏,已然心照不宣。
琴酒半眯著眼睛,那股由內而外上位者的壓迫感足以讓其他組織的成員心驚膽戰。
但是他周圍所傳遞出來的氣息卻證明——他現在的心情居然不錯。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了一下少年有些嘟嘟的臉頰肉。
似乎是想要淺淺懲罰一下對方。
托梅克睜著圓圓的無害的眼睛,眨巴眨巴。
這個裝可憐的小混蛋,給他找了這麼多麻煩。
不過。
能夠自由戴上可憐麵具,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將自己無情的置身於危險之中,麵對著產生了威脅的敵人會毫不猶豫的動用自己的力量將對方鏟除。
虛假、惡毒,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