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於市川先生來說,這就是和丹羽先生,最後的分彆儀式。”
“他以一個你希望的方式,讓自己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可能……不可能!”大仇得報還洗清了自己嫌疑的丹羽聰介反而看起來更崩潰了,後退幾步後,聲音帶了哭腔,他的反應不該是這樣,正如他的質問:“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市川他,他根本沒有理由……”
感受著丹羽聰介噴湧而出的情緒,托梅克卻動作一頓,握著可樂杯的手垂了下來,
“不,是有理由的。”諸伏景光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歎了口氣,麵對懸著眼淚的丹羽聰介,上前一步詢問:“丹羽先生的手環和市川先生的耳釘應該是同一種花的圖案吧。”
丹羽聰介沒反應過來,喃喃著:“……那是我一直種植的鬱金香的圖案。我定製了一個手環,過了幾天市川也帶了一個相同圖案的耳釘,他說逛街隨便買的,沒想到會……”
男孩的聲音頓住,顫抖。
“定製的款式怎麼樣隨便買呢?那隻是市川先生一個隱晦的,小心翼翼的,表達著自己的愛意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希望罷了。”
“市川先生應該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並且知道,自己少不更事時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的一家人,更知道你對他的恨意,所以他什麼都沒有選擇,隻是選擇承受你的恨意,帶著對你的愛意,用你希望的這個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他至死都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因為他覺得死在對方身邊很幸福。
而他的行為所帶給對方的心理陰影,和這份嫌疑,可能就是這個並不善良的人對於這份仇恨的微不足道的報複罷了。
市川的所作所為不被人原諒,但是這份扭曲的愛意也著實讓人心酸。
他為了對方改過自新,努力考入大學,成為他的同學,最後帶著自己的這份愛意,離開了這個世界。
當托梅克看著佇立在原地,望著市川遙輝的屍體,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始終沒有動一下,隻有眼中摻雜著恨意和茫然的淚水在打轉,微微抬起手想要去觸摸對方,卻最終還是落下了手臂的丹羽聰介的樣子時,隻輕輕歎出了一句話。
“失敗了呢。”
……
在感受到市川遙輝的身體內殘留的情緒後,精靈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操縱丹羽聰介的情緒,拋下自己的滅門仇恨,為這個滅門凶手痛哭,為這個滅門凶手的死感到哀傷。
這對於一個下定決心拋棄自己的未來隻為複仇的男孩來說顯然是他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但是他失敗了。
也許在丹羽聰介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他內心小小的鬱金香種子也在為對方開放,那些已經並不是他絕對理論中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做的事情。
他會哭泣,會哀傷,甚至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後悔。
但是萬分之一仍是萬分之一,並不是絕對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