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努達海眼神複雜,打量著兒子,“你額娘說得不錯,咱們家隻有你一個兒子,以往阿瑪忙著軍中事,不常回家,難免對你有些溺愛,倒是叫你長成文不成武不就的模樣,如今想來,倒是阿瑪的錯了。”
到底是自己的親阿瑪,想起小時候的幸福,冀遠也沒能狠心繼續不冷不熱的待他,“阿瑪,阿瑪隻是不想對兒子太過苛責,哪裡就有錯了?是兒子自己不爭氣,倒是叫阿瑪額娘為難了。”
隻是,心裡還是委屈。
阿瑪,為了一個新月格格,就不顧相濡以沫二十年的額娘,也不顧捧在手裡疼了這麼多年自己和妹妹。
若是額娘當真容不下那新月格格,或是識趣的自請離去,那自己和妹妹又該如何自處?
阿瑪,難道你真的不曾想過嗎?
見兒子眼裡似有委屈,也有淚水,努達海狼狽的扭過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冀遠,你是阿瑪的驕傲,以後將軍府也以你為榮,你……不要怪阿瑪!”
說罷,整個人快步離去。
冀遠心裡頓時五味雜陳,看著他的背影許久都沒有說話。
也沒問他這次回來做什麼。
或許……也是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努達海這次見了福晉見了兒子見了女兒和額娘,收獲了譏諷嘲笑關心和委屈。
麵對新月格格這個曾經萌動的月牙,卻是有些不敢湊近。
怕……
怕她又受不了,怕自己見了她又傷心。
最終還是沒有露麵,隻是遠遠的蹲在角落裡看了她一眼。
蹲得腿都麻了,這才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知道兩人之間再沒有了以後,乾脆就不要繼續糾纏了。
新月格格若有所思的盯著他離去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那裡有人。
亦或者是有彆的東西,離自己而去了。
雁姬準備了不少的珠寶首飾給新月格格做嫁妝,轉頭就拿著這些單子進了宮。
太後看著她呈上來的單子,也不由得心裡讚賞。
“你倒是個大方的!”
雁姬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太後娘娘哪裡的話?格格住在咱們府上,說句逾矩的話,她如今雖是太後娘娘養女,可咱們家也將她當做女兒一般嬌養著,如今她就要出了門子,少不得要置辦些東西給她傍身的。”
“太後娘娘,格格在王府也是金尊玉貴的養著的,這些東西雖比不上宮裡和內務府準備的,可到底也是雁姬的一片心意,隻盼著太後娘娘和格格不要嫌棄才好。”
嫌棄?
太後哪裡會嫌棄?
這些東西說是比不上宮裡的,可那也是謙虛了,朝廷入關才多久,宮裡的工藝好是好,倒也沒有瞧不上她這些東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