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見狀忙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許三娘接了杯子說了聲謝謝。
幾口熱茶下肚這才緩了過來,見幾人都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不由心裡一暖。
“接下來的故事就俗套了,那王慶來見我識破了他的險惡用心,乾脆破罐子破摔,死纏爛打的逼迫我嫁於他,不惜在外散播謠言,說我同他早就暗中苟合,又說我水性楊花,做生意全靠出賣美色,一時間五味居因我而被蒙羞。”
這又是自己做的一件錯事,謠言四起時她不應該相信什麼清者自清的狗屁理論,總以為自己本本分分的開店,那些食客總會知道她的為人,結果卻是人雲亦雲,眾口鑠金,她的名聲迅速被敗壞了去。
等生意一落千丈後她才慌了,那時候她早就把王慶來趕出了五味居,為此他懷恨在心,直接去了玉泉街上的貴賓樓做了廚子。
“雲來鎮就這麼大點兒地方,顧客來來回回也是這些,我們五味居因為價格適中,味道也不差最初也招攬了一筆食客,做為雲來鎮上最大的酒樓,貴賓樓那時就對我們五味居頻頻打壓,後還招攬過我,隻是我自己開食肆逍遙自在的,如何肯去受人約束,自然是拒絕了,所以貴賓樓本就把五味居當做眼中釘,肉中刺的,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此時王慶來上門,又帶著從我這裡學的手藝,同那貴賓樓的方掌櫃立馬一拍即合,開始不斷打壓五味居。”
許三娘說著,露出忿忿不平的神色來,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猩紅色,又按耐不住的頻頻咳嗽起來。
“他先是找人裝作客人無事生非,說我們五味居東西不乾淨,吃壞了肚子,打砸了幾次店鋪,後又把五味居的招牌菜搬上了貴賓樓的飯桌,同樣的菜式,他們硬是要比五味居的便宜上一些,加上貴賓樓裝潢氣派華麗,就餐環境自然是五味居比不上的,一來二去的,我五味居的生意就一落千丈,近幾個月甚至到了門可羅雀的地步,我終究是輸了!”
許三娘露出個苦笑來,就算她強撐著不許自己被打倒,就算她不想承認,她也知道這一波兒操作下來,五味居離關門大吉也不遠了。
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熱鬨的年會期間,本應該客似雲來的,此時五味居卻是連正堂都坐不滿,食客還多是不明所以的異國商旅,先前她在後院歇息,聽到前堂的打砸聲時不由的心神一緊,還以為是貴賓樓同王慶來又指使人過來了。
想到這些許三娘深歎一口氣,一臉疲色,看的得知來龍去脈的唐悅頗有些感同身受。
想必這許三娘也是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了,這些時日看多了牆倒眾人推,才對她們的行為越發感激吧。
此時唐悅倒是理解了許三娘的鄭重其事。
一時間在坐的幾人都唏噓不已,沈延興更是義憤填膺,大罵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無恥之徒。
見幾人眉頭緊鎖的模樣,許三娘有些不好意思:“本是要感謝諸位的,酒菜沒有儘興不說,還聽我抱怨了這一通,擾了你們的興致,是小婦人的不是了!”
許三娘也不知怎得,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旁人不過問了一句怎麼沒有廚子,她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這段時日的憋屈一泄而出,惹得貴客也跟著她心情憋悶起來,為此她頗有些自責。
“不妨事,今日若是能替許三娘解憂,也算沒有辜負這一桌子好酒好菜了。”